花月醒来那天,是十月二号。
薄宴22岁的生日。
她头很痛,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宋芊端着水盆和毛巾进来的时候,见她蹙着眉,满脸不开心的样子,手里的盆子摔到地上,惊醒了趴在那里疲倦至极的人。
薄宴下意识地看向花月,已经一个月没有任何表情的姑娘,突然就不高兴地噘了下嘴巴。
他如在梦中一般:“花月。”
宋芊跑过来:“月月。”
花月努力了很多次,才睁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她眼睛闪过迷茫。
“舅妈。”她试了几次,终于发出声音。
声音很轻很哑。
宋芊差点尖叫出来,她红着眼睛:“唉,是舅妈是舅妈,我去告诉大家你醒了。”
她跑出去的时候,脚绊到盆子,差点摔倒。
花月视线移到旁边的人身上,顿了两秒,眼神闪过惶然:“薄宴?”
薄宴紧紧地盯着她,眼眸要滴出血来。
花月点害怕,想往后躲,又没有力气:“我在哪里?”
薄宴额上青筋浮动,勐地埋进她的脖颈里,泪珠一颗颗打湿她的发。
花月更怕了:“你,你干嘛啊,我爸爸呢,我舅舅呢,我要回家。”
薄宴僵了一瞬,缓缓抬头,他迟疑了两秒,试探着问:“我是谁?”
“薄宴......哥哥?”花月犹豫地加了两个字。
薄宴身体有点颤抖,他咽了咽喉咙:“最近一次见哥哥是什么时候?”
花月努力想了想,眼前的人,虽然跟她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但她依然认出来了:“昨天小巷子里,你在打宋子路他们。”
一颗巨雷炸在薄宴脸上。
她的记忆,停在重生回来的第二天。
-
医生来帮花月做过身体检查,只说躺了太久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一群人都松了口气。
薄宴站在阳台上,看着院中的茉莉花。
卧室内,是小姑娘跟宋子路说话的声音。
她甚至,不记得李清雅他们了。
宋子路差点被她吓晕:“你说说你,老子好不容易领了工资,差点被人偷了,都是被你吓的。”
“对不起嘛。”花月往他身边凑了凑。
她神思还有些混乱,甚至没注意到宋子路领工资这件事。
她视线怯生生地看向外面,又立刻收了回来。
宋子路咳了下:“你不记得他啦,薄宴哥哥啊。”
“记得。”花月有点紧张,“你才被他打过,不怕啊。”
宋子路愣了:“那都多久的事了?”
“不是昨天吗?”花月歪了歪头。
宋子路脸色白了,他终于发现了花月的不对劲。
薄宴走进来:“好了,她需要休息。”
宋子路神色复杂地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你不带我回吗?”花月有点着急。
话音一落,宋子路就看到薄宴的脸色变了。
男人眼中带着伤痛与不安,还有浓浓的恐慌。
“那个,你先住这里,明天我跟花叔一起来看你,啊。”宋子路说完,小心翼翼地后退。
花月瘪了下嘴:“我为什么要住这里。”
宋子路咽了咽口水:“你乖乖的听话,明天我带游戏机给你玩。”
说完,他告戒自己别心软,别去看花月委屈的眼神。
这一刻,他在同情薄宴,也在佩服他。
把花月交给薄宴,他放心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薄宴缓缓坐下,盯着她的眼睛:“花月,今天是哥哥的生日。”
“哦,”花月怯生生地看着他,“生日快乐。”
薄宴看着她极敷衍的样子,慢慢笑了。
小姑娘睁着杏眸,软软的说话,她生动又鲜活。
薄宴把人拥进怀里,叹息:“花月,你还是回来了。”
花月惊恐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抱我?”
薄宴顿了两秒,低声笑了:“哥哥喜欢你。”
“......”花月脸红了,“那,那不行的。”
“嗯?为什么?”薄宴逗她。
花月:“我才13岁。”
薄宴又笑出来,抱着她睡下:“好,我们花月还小,哥哥等你长大,好不好?”
-
花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满脸焦虑。
“怎么了?”薄宴着急地坐在床边。
花月惶惶然地抬头:“薄宴哥哥,我要是考不上二中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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