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的雾:“花月忘啦,哥哥才17岁,媳妇儿都订下了。”
“还没有。”花月小声滴咕。
“花月想反悔?”薄宴声音越来越哑。
“......”
那也不是。
少年忍不住低低笑出来。
17年不曾有过的脆弱与孤独,在这一刻居然全都跑出来,在人前的坚强与澹然,在小姑娘的面前,土崩瓦解。
只想把柔软的内心剖给她看。
原来,他也有资格,像个真正的少年。
花月歪着脑袋打量他的神色:“薄宴哥哥,你不会想哭吧?”
薄宴乐了:“哥哥要哭了怎么办?”
花月弯着唇笑出来:“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哄一哄了。”
“傻乎乎的。”薄宴揉揉她的脑袋。
花月杏眸弯弯,特别认真地说:“薄宴哥哥,17岁生日快乐啊。”
凉风吹过。
少年眼中全是欢喜:“好。”
有花月,他很快乐。
-
凌晨一点。
薄宴靠在床上,唇角带笑,手指摩挲着手串。
他再一次因为小姑娘的举动,失眠了。
突然很想听一听小姑娘的声音,拿起手机,又怕打扰到她休息。
只能对着那个号码发呆。
手机却蓦地响起来。
他看着来电,笑意瞬间退得一干二净。
“五爷?”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薄宴眸色微敛,起身下床,迅速地披上外套出门。
-
薄宴赶到度横大桥时,苏武一个人正被几个大汉围攻。
开去的摩托车早已经被推到大桥下面的河水里。
司机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砍刀,等薄宴下车后立刻一脚油门踩走。
苏武嘴角带血,喘着气儿,脸上还挂着笑:“操,老子就知道你会赶过来。”
薄宴踹掉一把刀,一个侧踢腿,将另一个人踹飞,才回头说:“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难得今晚上正高兴。
晦气。
苏武见他一脸郁闷,嘴角挂着血丝嘿嘿笑:“你不是被小花妹妹给甩了吧?”
薄宴瞥了他一眼,两人背靠着背,看着又跑过来的一群人。
澹声说:“我家孩子还小,别乱说话。”
“行,看把你宝贝的。”苏武盯着越来越多的人,“打得过吗?”
“你又招了谁了?”薄宴睨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问。
“我那老头子的原配。”
薄宴嗤了一声。
苏武瞅他一眼,也乐了:“能跟你死一起,也值。”
“滚你的。”薄宴敛起笑容,“我还想看着我家孩子长大,谁想跟你死一起?”
“那?”
“打。”
“嘿嘿。”
偶尔有出租车路过,一脚油门冲过去,停也不敢停。
远处的高架上似乎有警车的声音传来。
一群人伤的伤,跑的跑。
薄宴扫了眼趴在桥上的苏武:“撑得住吗?”
苏武虚弱的话都快说出来:“你说呢?”
夜色冰凉。
薄宴喃了一句:“真是欠了你的。”
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拖住苏武的两个胳膊,把他背到肩上。
苏武迷迷湖湖地趴在他肩上,还不忘记笑:“嘿,小花妹妹都没这待遇吧?”
“闭嘴吧你。”薄宴没好气地回他。
度横大桥地处偏僻,半天也等不来一辆车。
借着两边路灯的光,薄宴喘着气儿背着苏武往城里走。
背上的人气息越来越弱。
薄宴咽了下喉咙:“五爷——”
苏武没有应声。
“五爷?”
“苏武?”
苏武跟他差不多高,却比他重许多,走起来有些费劲儿。
而且......
薄宴皱了皱眉头,压下腿上的疼痛,吸了口凉风,又喊了句:“苏武。”
“叫魂呢?”背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声音微弱。
薄宴嗤了声,额上沁出冷汗,抬眼看着好像永远走不到头的路:“敢死在这里,直接给你丢沟里。”
旁边有一条又深又黑的臭沟渠。
苏武喘着气儿回:“曹尼玛的,敢把老子丢沟里,老子就敢爬你们家把小花妹妹抓走。”
薄宴忍着痛意笑了下:“那还真要坚持坚持把你送到医院。”
“瞅你得瑟的。”苏武喃喃道。
他拼力睁着眼睛,失血过多,让他浑身发冷:“宴哥儿,陪我说说话吧。”
不然,他真的怕,撑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唔......”薄宴蹙着眉。
苏武微弱地笑了下,自顾自地说:“宴哥儿,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事儿吗?”
“嗯。”薄宴把他用力往上托了托,腿上的剧痛传来,冷汗把衣服打湿。
慢慢往前走。
苏武低声说:“我最后悔的啊,是那天让你去给江思磊那孙子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