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对冯神医道:“还请你给世子瞧瞧。”
说完,她朝祁承走过去,在面前停下,微微笑道:“这是冯神医,当初你和我一起从林州请回京城的,母妃的病便是他治好的,让他给你瞧瞧。”
说完,温声问他,“你如今住在哪儿?”
一旁的中年男子忙道:“就住在后院,我引你们过去。”说着在前面带路。
“走吧。”季云菀又是朝祁承一笑,眼睛弯弯,笑意盈盈看他。
祁承低头看着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动,旁边的少女突然出声,“阿承哥!”
……阿承哥?季云菀一愣,就见少女跑到祁承身边,一双眸子警惕的看她,“我陪你一起去。”
“巧儿!”一旁的妇人急了,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瞪了她一眼,斥声道:“这是贵人一家的事,你捣什么乱!”
“娘!”胡巧儿气的跺脚。
妇人于氏拉着女儿不松手,朝季云菀讪笑道:“小姑娘家家,您别见怪。给世子治伤要紧,您快和世子去屋里吧。”
看着祁承,看着少女,想起下马车之前安王爷说的话,季云菀心中波涛汹涌,一颗心往下沉。
后院左边的偏房里,冯神医给祁承把完脉,又检查了一下伤处,神色凝重地摇头,“不妙,实在不妙,世子两次受伤,都是在同一处。”
安王爷皱眉,忧虑地问道:“如何不妙?承儿可还能恢复记忆?”
冯神医道:“如果伤的不是同一处,只需要每日施针,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两个月,让淤血散去,就能恢复记忆。可如今世子两次伤的是同一个地方,施针恐会不准,对大脑产生损伤,只能任由淤血自己散去。至于何时能散,快则半个月,慢可能就要一辈子了。”
看着祁承陌生的目光,季云菀眼中酸涩,问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还有就是我之前从京城来的时候说的,亲近之人多和他说说话,兴许能让他早些想起来。”冯神医顿了顿,“虽然不知道顶不顶用,但也聊胜于无了。”
“那世子随我们回京城将养吧,母妃很担心你,一直在盼着你回去。”季云菀隐去眼中的哀伤,看着祁承道。
祁承和她对视,喉头动了动,刚要开口说话,被她娘强硬拽在门口的胡巧儿急了,忙打断他道:“阿承哥,你答应过我现在不会离开的。”
祁承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松动,回过头对季云菀道:“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季云菀心中一凉,她勉力笑了笑,又道:“那便去随我们一起住吧,也好能方便照顾你。”
祁承又看了胡巧儿一眼,转回头看着她,缓缓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去随你们一起住,会不习惯。”
季云菀的心彻底凉透了,她瞧着胡巧儿脸上欢喜的神情,扶住旁边的春桃,哑声道:“走吧。”
出来上了马车,看见她小脸苍白,眼神仓惶,安王爷担心道:“菀儿,你没事吧?”
季云菀转头看他,“父王一早便知道了?”
安王爷叹口气,“当初刚找到承儿的时候,我就准备带他回京城,可是因为那个姑娘的原因,他不愿意随我回京城,只愿意待在这家豆腐铺里帮忙。原本没欲让你过来,可又担心若你不过来,承儿和那个姑娘的感情会……”说着一顿,停了下来。
感情会越来越好。季云菀听出来了,她攥紧手指,她万万没想到,祁承失忆竟会给她整出一个姨娘来。
安王爷又安慰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我看是因为那姑娘救了承儿的原因,承儿才对她特别一些,你和承儿感情深厚,你既然来了,他肯定会想起你的。”
季云菀咬牙垂眸,没有说话。
当晚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入睡了,做了一晚上的梦,翌日天未亮就醒了,她起身靠在床上看窗外。
天色亮了,春桃和春枝进来准备服侍她洗漱,看见她已经起身靠在床上,身上只着里衣盖着被子,单薄的肩头还露在外面,连件衣裳都没披,春桃忙拿了件衣裳过去给她披上,摸了摸她的手,蹙眉道:“夫人何时醒的?怎么不拿件衣裳披一下?这里不比京城,就算在屋内,不注意也是会很容易生病的。”
“我忘了。”季云菀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手,确实有些凉。
春枝在一旁道:“夫人,世子的事你莫要太过伤心,我觉得昨日王爷说得对,是因为那个姑娘救了世子,世子才对她特别些。她和世子,哪里及得上你和世子感情深厚?世子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他只是失了忆,夫人就按冯神医说的多去和世子说说话,他定能早日想起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