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你的妈妈那个时候在哪里?她躲着了吧,苏家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苏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半分停留,转身就走了,苏白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本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可没想到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走了。
小杰追上去,默默跟在她身后不说话。
“小杰,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她紧了紧身上的雨衣,双手抱胸,低头看着路,一步一步往上爬。在这样的氛围中,问了一个有点阴森的问题。
“不信。”
这时,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往一侧,静静的看了很久之后,说:“刚才我妈妈来了,她抱了我。”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认真,小杰寻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顺便拿电筒往那边照了一下,只有苏白在往上走。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低眸看了她的后脑勺一眼,稍微有点发悚,说:“怎么会?没有啊。”
山上风大,雨也大了起来,她停住脚步,等苏白跟上,他一上来,她就拽着他的手,“我妈妈好像很喜欢你,她对着你笑。”
苏白和小杰对视了一眼,似乎了然了,扯了扯她的帽子,温声道:“我也喜欢她。”
“姐姐,你可别吓人。”刚刚那一下,他还真的是吓了一跳,被她弄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站在原地都不敢动了。
“如果真的有鬼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见见生前来不及见的人,问一问,来不及问的问题。也可以,做那些来不及做的事。”她抬眸看了一眼身后,转身往前走。
这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里湿气重,雨又大,鞋子上沾染了许多泥巴,足足高了好几厘米,小杰走在后面打着电筒,三人沉默着往回走。
路不远,但路坑坑洼洼,走起来特别吃力。凉伊走几步,就得弄一下鞋子上的土,要不然太重了,脚很难抬起来。苏白穿的是西装,这会更是不能看。
走了一会,凉伊直接拖鞋了,苏白拽过了她,自己几下把鞋脱了,背着她走。脱了鞋倒是走得快,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入山口,小杰跑去签了字,急忙往车上走。
车里开了暖气,雨衣都被丢在了一个大袋子里,小杰脱下自己的,凉伊递来了买的衣服,“换一下吧。”说完埋头在苏白怀里,“我不看。”
“不换了,一会回家了。”
由着他倔,一路到了家,三人都没换衣服。凉伊执意要回自家,小杰没法,只带着他们去吃了个饭,家里只有老村长,凉伊这才知道花嫂在一年前就去世了,村长女儿也跑出去打工了,老村长人老了,有些糊涂,简单吃了个饭,聊了几句,就走了。
小杰送他们到了家,帮着铺了床,方才离开。
凉伊坐在床上,很大很大的床,许云烟是个对睡觉要求很高的一个人,她宁愿多熬夜做刺绣,也要买在当时算是天价的床。
又大又软。
即使现在,也算是好的了。
凉伊拍了拍,被套是小杰拿的,新的,据说是为他结婚准备的,但还是有了些味道,她一拍,就有灰尘起来,皱着眉想了一会,“要不去车上睡吧,车上比较干净,带个毛毯过去就好。”
苏白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一脚踢了鞋子,扯过她,拉了被子,闭上眼,全程一句话没和她说。凉伊很是不爽,使劲掐了他腰间的软肉,见他没反应,她幽幽地说:“小白,小白,快来地狱找我玩啊……你要是不来,我就……”话还没说完,苏白一把搂紧了她的腰,“你再废话,我就做点不睡觉的事。”凉伊乖巧地躺着装死尸了。
第二日,两人告别了小杰,苏白车也不要了,直接买了机票,转了两次,才回到了S城。苏白很忙,把她丢在家后,马不停蹄就走了。
依旧是保镖守着。
凉伊无奈苦笑,就这么过了三天。
这期间,苏白一直没有回来。
她忍不住和保镖打了一架,苏白回来了。
“你做什么?”
“打架啊,看不出来?”她手里还拎着水果刀,很不爽地抬头看他。估计她一直胡闹,两个保镖撑不住了,才打电话通知他回来。她这么坐在台阶上,活像一个母夜叉。苏白上前拉了她一把,她别开了,苏白皱了眉,“宝宝,听话。”
凉伊白了他一眼,但看清了他眼底的疲倦,以及那几乎苍白的脸,纠结了几秒,“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
“明天。”
苏白说完,伸出了手,“进去吧,外面冷。”她想了想,跟着他进去了。还没坐三分钟,一个电话,苏白拿着车钥匙又要往外走。凉伊抬眸看了一眼,“你有女人了。”
“有事。”
“你有女人了。”
苏白扭头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抬起了她的下巴,吻了一下,“乖,等我回来。”凉伊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只是淡淡笑了笑,“你走吧。”
夜场。
何中天左手边抱着看起来像是初中才毕业的小姐,拿着酒杯同苏白碰了一下,笑道:“听说你把那丫头锁起来了?怎么?怕我动手?”
苏白抬手抿了一口酒,身侧同样缠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他浅浅的笑了笑,说:“哪有,她不听话,算是惩罚。”
“惩罚?我眼里看到的可不是这样。”他说。
苏白微微的笑了笑,侧目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趴在他怀里的女人就撒娇了,傲人的双峰不停的在他的身上蹭。苏白想起凉伊在墓地时,那双愤怒的眼睛,她那一刻,是想撕碎眼前这个人的。
也许,人是会变的,以前的何中天不是这样的。
大概是在思尘小学毕业的时候,他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吃喝嫖赌,什么都做,甚至沾染了毒品,脾气也特别坏,人越来越狡猾,没有人看得懂他。
也是那一年,他把何思尘送进了部队,何思烟送出了国,真真是一点情面不讲。甚至不止一次借由职务之便,想要谋杀自己的亲儿子。
何思尘意识到这个,在部队里装傻充愣,从特殊作战部队到了普通部队,申请调去了云南,离他山高水远,这一装傻,就是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