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巴尔贝尔不知什么时候又交了个男朋友,现在正好得蜜里调油,连玛门的话都不听了,给他这个教主的回复更是让人七窍生烟——
她在信里写的是:“我已经和我心爱的男人私奔了,您要是不满意,就叫魔教全体出动追杀我吧。p.s.为了满足您的爱好,我已经让他改名格拉斯·莫沃尔了,希望这名字能激起您的灵感,让魔教的追杀盛宴来得更猛烈些。”
魔族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盛怒之下,白甚至有了让魔王男扮女装过来千里送的打算,不过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之后还是放弃了。这边有温柔美丽百依百顺的公爵小姐在,就是内勤玛门过来送,也会被当成别有用心的变态打出去的。
唉……身为魔教教主,竟然不能帅酷狂霸地说一句“这个佣兵团的花销都被我承包了”,感觉也挺痛苦的。
白教主的暗伤无以排遣,就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安利事业中。他在逛街途中不打招呼就脱了团,以魔教兼职外勤的身份挨家拜访霍林城这边的大客户。有塞拉尔管家之前打的底,从本城税务官的太太到连锁餐厅的老板都已经知道了魔教教主要来开宣讲会,还要集资开办分坛,纷纷热情地把他拉进房里密谈,几乎当场就要贿赂外勤,请他替自己在教主面前美言几句,好在分坛里占个高点儿的位子。
魔教教主·伪外勤·精灵·白在外面花天酒地地做业务,身边围绕着无数殷勤教众,每天都早出晚归,他的团长想找他谈谈未来发展都找不到人。更让格拉斯心神不宁的是,那位公爵小姐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亲昵了。
在七月第一个太阳神的礼拜日晚上,玛丽小姐终于鼓起勇气,请他到公爵府的喷泉附近观赏景致。在幽静的月色与水光之间,少女的面容与长发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银光,神色恬静而温柔,就像传说中的湖中仙女,低声说道:“莫沃尔团长,我可以叫您格拉斯吗?”
格拉斯眼皮连连跳动,一股熟悉的感觉忽然漫上心头。他迟疑地问了一句:“您……”
“您、您也可以叫我玛丽。”公爵小姐的头垂得更深了,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低声说道:“我的母亲过世后,父亲就一直郁郁寡欢,不愿意见人。我也没有同龄的朋友,一直很孤单。直到见了您之后,我才知道,世上竟然有像我一样大的人,可以活得那么精彩。”
她终于压抑着羞涩抬起头来,说出了自己平生最大胆的一句话:“您愿意留下来陪伴我吗?”
她等了又等,等来的却不是年轻法师温柔的回应,而是一句略嫌僵硬的疑问:“是我们团里的精灵拜托您说这种话的吗?”
什么?
公爵小姐的第一次表白竟遭遇如此奇怪的回复,剩下的话一时堵在喉中,反应不过来,僵硬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像是谎言被戳穿的似的。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消褪,绵绵情意正待倾诉,可是听她情话的那位法师已经像惊弓之鸟一样跳出了几米远,坚定地答道:“真的已经够了。我其实已经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的真正身份了。我……我爱的人是他,不论他找多少位女性装作喜欢我,我也不可能改变这片心意。您不用再陪他做戏了,我能够忍受他在我面前装作陌生人,可是唯有这方面,我无法再陪他演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的表白会得到这么奇怪的答复?那个b罩杯的精灵果然是女孩子吗?原来他们两人才是一对儿,只不过那位精灵的爱好就是给男朋友介绍女朋友……
哦,我在天上的母亲啊,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公爵小姐哀哀哭泣着,扔下魔法师,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房间。格拉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深处,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斩断了一块,有种痛苦和轻松交杂的奇异感觉。他在夜风中愣愣地站了许久,抚着心口叹道:“如果是演技的话,比那位圣女可要强多了。”
如果不是演技的话……他也只能这样做。他的心里盛一位神官、一名湖中仙女和一只精灵就已经很满了,实在盛不下更多的人了。
格拉斯平复了一下心情,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在他们两人都离开之后,一名黑衣人慢慢从空中浮现,转眼便如闪电一般掠过夜空,从窗外潜入了杜克公爵房里,低声汇报了喷泉边那场不成功的求爱。
公爵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尤如石雕般安静。直到那人说完了,他的眼眸才转了一转,石雕的人像便活动起来,身上散发出掌控一切的阴冷气势,盯着密探问道:“确切么?那个精灵是女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的唇角忽地拉起一道向上的弧线:“众神的宠儿,纯粹的自然之体,而且是女性,非常好,简直比玛丽还要好……”
密探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低声问道:“要把他们都……吗?”
公爵摇了摇头,抹着唇髭自言自语似地答道:“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既能得到她的身体,也不会牵扯到杜克家。而且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为女儿的未来着想,我的妻子复活之后,也会希望女儿嫁给那样一位有前途的年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