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
“可——平奴前些日子刚把王家的人给打了,王家现在正在与咱们赌气,否则这次哥哥回朝复命,也不至于降职录用,王家人这是故意在袖手旁观,也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莫函回朝前,就有人奏他在修建直道时,用修路的银子贿赂当地官绅,与沿路的土匪勾结,还私设刑罚,之余等等,明白着是在秋后算账,而王家这个时候丝毫没有伸手相助,任由那些人参奏莫函的过错。
“这到是不怕,惟利是图者,总比软硬不吃的人好对付,何况这官职是皇上亲封的,我现在是在琢磨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蓉看看手中的茶碗,摇头,“他这是在保你,先压着你,先抑后扬,否则你进京就成了孤臣,还怎么做事?”她跟了他这么多年,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他的想法,“对了,哥哥可还记得那个封侯祖?眼下你新来京城,没多少得心的人,何不将他要到手下?”
莫函想了想,却还是摇头,“此人太过刚直,现在要到手下,我怕是会得罪更多人,再说他眼下正在廷尉府,这地方挺好,适合他,而且有他在,那廷尉府的人就会多一分顾忌。”
“哥哥与张延的过节真得有那么大吗?”
“此人薄性奸诈,攻于心计,修建直道时,我将他的人清了出去,埋下这个祸根,几次欲害我,但迫于卫家的势力倒台,他不得不退避三舍,平奴上次那件事,我让人查了,与这张延也有几分干系,此人不可不防。”
“那件事跟他也有关系?”那件事应该是卫罗唆使的,难道卫罗与张延也会有什么干系?应该不会才是,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单卿又为什么要嫁祸卫罗?
这时小丫头冲着殿门口开心地喊了一声“父王”。
莫家兄妹俩赶紧起身。
尉迟南一派神清气爽地跨进殿来,身后跟着太子睿。
“行了,坐吧。”那厢朝莫函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边一把抱起了女儿,“哎呀,丫头长个儿了。”
小丫头咯咯笑两声,又扭头跟一旁的太子叫了声“二哥”,太子睿在父亲面前一向恭敬,不过还是对妹妹笑了笑。
“太子,刚才朕跟你说了什么来着?”尉迟南抱着女儿坐到正位。
太子睿顿一下,随即转身走到莫函面前,深深一躬,吓得莫函赶紧起身还礼。
“莫函,你坐着别动。”
“……”莫函讶异,让太子拜他,这是什么意思?
“太傅年纪大了,教他也有些力不从心,朝廷里一时半会儿也还挑不出老师,正好你进京了,闲着没事的时候教他写写字,你们莫家人的字都写得不错。”
莫函看一眼妹妹,随即拱手低头,“臣惶恐,怎敢为太子师?”
“有什么好惶恐的?不过是教太子写写字,再说,算起来太子还得跟你叫声舅舅,舅舅教自己的外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是。”
这哪是教太子写字,这是在给他莫函头上添光彩,弥补他在朝廷上受到的压制。
“蓉儿,上次南省进贡的锦缎不是给你哥哥嫂嫂留了一些下来吗?今天就让他带回去吧,做了京官,要弄得像那么回事。”
莫蓉点头,招侍女去捧缎子。
没多会儿,殿内摆了十多匹缎子,这种赏赐可是不俗。
尉迟南将怀里的女儿松开,小丫头顺着桌沿蹲到了缎子的前面,小手在缎子里摸索着,竟从缎子里掏出了几张盖着玉玺大印的票据,那票据可是能兑现内库金银的东西,莫蓉转眼看看尉迟南,他这是……
“朕知道你在东省欠了不少人情债,该还的,还是早还为好。”修路的来龙去脉,他心里都清楚,莫函在东省的这六年来,为了直道修建,真可谓机关算尽,得罪了不少人,也欠了不少人的人情,“能用银子摆平的,朕给你银子,不能用银子摆平的,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莫函双膝跪倒,“陛下,臣……”无话可说,“臣谢陛下。”谢他能理解他的种种苦楚。
“这朝廷上,想做事的人,会做事的人,朕都能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是整天在享受这种苦楚,“所以——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朕。”莫函论功绩,绝对不只是一个大司农丞,但此刻他只能给他这个职位,君可以是孤君,但为臣者,却不可做孤臣,因为孤臣寸步难行。
“臣明白陛下的苦心。”莫函额头点地……
莫蓉摸着女儿的头发,默不作声,视线划过兄长,划过一旁的太子,太子……看来他是真把太子放到了他们莫家这边了。
“母妃——”小丫头伸手朝母亲嘴里塞了块黑乎乎的东西,莫蓉光顾着想事,一时不查,只觉得满口腥味,一阵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