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往往惊天动地,往往曲折离奇。
太子睿自从听了莫蓉的劝说后,一直都无所动作,然而有时候,不是你不动,别人就会同意的,这世上有两种人很可怕,一种是奸臣,一种是顽固不化、却缺少智慧的忠臣,这两者若是碰到一起擦出了火花,那可是非比寻常的精彩。
有人要求太子睿出来辅政,有人则跪求太子睿赶快将钟山王赶走,总之,奸的、忠的,悉数扑向了东宫,余下的那些,一部分是观望的,一部分是忠臣与奸臣中有大智大慧的。
这期间,莫蓉三次拒绝了太子的来访,这个时候,她不便出来给自己惹事。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在这样的热闹日子里迟迟才到。
女儿喜欢雪,也不像她那么怕冷,站在雪地里数枝头的梅花,两只小抓髻上落了一层薄雪,在宫灯的照耀下,就像夜空中的星子般闪亮,
“数完了吗?”掸掉女儿头顶的落雪,将小斗篷上的帽子给她拉上去,而后蹲到女儿身旁。
小丫头摇摇头,梅花昨夜一夜就开了满树,她数不过来。
“唉,怎么办?母妃生了个不识数的笨丫头呢。”捏捏女儿的鼻子,惹得小丫头嘻嘻笑了起来,“来,母妃陪君儿一起数。”
母女俩正蹲在梅树下数梅,庞朵低声附在莫蓉耳侧,说是李琛要见她?
李琛?他不是跟在陛下身侧吗?“他在哪儿?”
“就在宫门外。”
将女儿交给庞朵,让她带进屋里,自己只身出了宫门,门外却什么都没有……
“娘娘。”正待转回身,角落的暗处却有人叫了她一声。
走近看,才看出是李琛。
“他——还好吗?”脱口说了个“他”,顿了一下,还是没有改口,反正都已经问出口了。
“陛下想见娘娘一面。”
“他在宫里?”
“不,娘娘随老奴过去,就会知道了。”
莫蓉蹙眉思索一下,她突然就这么失踪,不好向里面那些“眼线”交待,要找个好借口才行,“等一下,我去安排一下。”
“娘娘不必担心,老奴早已安排过了,不会有差池。”
莫蓉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不过既然他不怕有差池,她到也无所谓。
沿着渭水河一直向东,转过几条宫道,圆拱门外停着一辆单驾的小马车,上了马车,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下,掀开车帘子,眼前是一片竹林,这是到了哪里?
李琛提着宫灯,头前带路。
沿着竹林间的小道,蜿蜒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看见了一方小院,李琛放下宫灯,伸手拍了两下,院门打开。
莫蓉迟疑一下,才抬脚踏上台阶。
这院子并不大,甚至还没有她的崇华苑大,从院门到主屋,也不过就二十几步的距离。
屋里亮着灯,明晃晃的,李琛在门口驻足,那意思是让她自己进去——
伸手想推门,半路却又停了下来……
“李琛,给她开门。”屋里传出这么一句,像是能看到她的犹豫一样,是他的声音。
李琛恭敬地推开门,灯光就那么倏然倾到了她的裙摆上。
“娘娘,进去吧。”李琛十分恭敬。
莫蓉迈步进门,屋里暖和的很,只那么一瞬,她发丝上的落雪便化成了水珠,让她周身染了一层水汽。
他就站在房间左侧的书案前,歪着头,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也许是看到了那张满脸胡茬又消瘦的脸,也或许是他右手上的绑带,“陛下——”福身。
尉迟南笑得诡异,“过来。”
“还疼吗?”莫蓉轻轻拉起他的右手,手腕上的青紫依旧很清晰。
“没什么大事,小伤而已。”笑得愉悦——为她对自己的心疼,也为她刚刚眼中的那抹水光,“手还是这么冷,出门怎么也不穿件衣服?”大手横过来,一把攥住她的双手。
“臣妾天生就是这样。”
“没有人的血天生就是冷的,来,到火盆跟前待着。”拉着她的双手,来到火盆前。
被他拉走前,莫蓉的余光不小心瞥见了桌案上放着的一份战报——半敞开着,是来自黄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