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咱们就一切照常。这第二,朝廷上的事,咱们姐妹都不懂,太子年纪又小,这事要怎么办,我看还得找太妃商量。”聪明的抉择,有关朝廷大事,她并不做决定,而把问题丢给了别人。
“卫姐姐,那——那咱们就不派人去打听陛下那边的消息了?”冯美人擦擦眼泪,问了句让卫罗侧目的话——看来她还是没听明白“照常过日子”是什么意思。
一切商量好之后,众人只好都各自散去,莫蓉要走时,却被卫罗留了下来。
只等大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卫罗才开口:“家里一切可好?”明知道她没有回东省。
“都很好。”莫蓉也不戳破。
“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怎么样了。”卫罗当然知道,尉迟南回京之前都是跟她莫蓉待在一起的,如今是否有事,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发生了这种事,连一向冷静的梁妃都坐不住来她这里了,相对的,看看她莫蓉的眼神,平静无波,丝毫没有任何漏洞可循,可见心里肯定是有数的。
“是啊,让人心急啊——”
两人对视,淡笑无语。
过了正午,众妃嫔齐聚到王太妃的宫苑,王太妃提意让钟山王(先帝长子嫡孙)以给他的老师送寿礼的名义回京,也算给尉迟皇族镇住脚。因为各王子王孙成年后都去了封地,京都之地,尉迟皇族的嫡亲本家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才,这钟山王曾在御林军效力,颇有些威望,封地又离京都最近,调他来最方便,希望有他在,能镇住满朝文武。
而此时,西北军调去黄坝镇压民变的大队已经起程,领队将领有两个,一个是名叫盘固的将军,另一个便是换防的屯骑校尉莫汉阳。
就在大军抵达黄坝的几天后,莫蓉收到了兄长莫函的一封密信,信上说,今年长河外稻谷大丰收。这意思很明白——莫汉阳至少不会因为粮草问题发愁。这么一来,汉阳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捻亮宫灯,点燃信笺的一角,火势慢慢包裹了整封信,不一会儿便化作了一片灰烬。
“娘娘,太子殿下求见。”庞朵生怕被谁听到似的,附在莫蓉的耳侧,悄声细语。
莫蓉看看火盆里燃尽的纸灰,搓了搓手指上不小心占到的烛油,“请殿下进来吧。”
不用说,太子顾不得规矩,这么晚来求见,定然是太傅让他来的,此时此刻,谁的话他都不敢信,也不能信,唯独她的话不同,因为她没儿子,因为皇帝宠她,更因为莫家还有几分势力。
“殿下是因为担心你父王而来?”莫蓉启口。
尉迟睿默默无语,应该说“是”,但也“不是”。
“殿下记住了,你来就是因为担心你的父王,别的什么都不为。”
尉迟睿不是很明白她的话,“请母妃明示。”
“《□□训》中第一句话是什么,殿下还记得吗?”
尉迟睿微眨一下眼,“天地人,为孝行先。”
“为君者,当要先以‘孝’字示天下,你是你父王的儿子,其次才是储君,如今,你父王的重伤只不过是谣传,若是你现在就急不可待的做出些不臣的事来,子民会怎么想?你父王又会怎么想?”
尉迟睿低下双眼,确实,他得知这些消息后,又听太傅的渲染,的确心惊胆战,怕这个怕那个,加之舅舅、外祖父也跟着唆使,让他非常担心万一父王回不来,他不及早行动就有可能被人弑,“母妃可否明示儿臣该如何控制眼下的局面?”朝臣们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不过私下里都是暗涌,他小小年纪,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恐怕还不需要你来考虑,你细细想一想,陛下出行前,可有跟你交待些什么?”尉迟南本身就经历过残酷的夺嫡之争,所以他不会是个没交待的人,但凡出巡,不会没有周密的安排,尤其太子还年少,容易受人挑唆,他肯定不会一走就撒手不管。
尉迟睿想了一下,“父王只说,若是有大事不决,可找先太尉陈复明大人。”
莫蓉低下眼睑,掩住眼中的笑意,“大事不决,可找先太尉陈复明大人”?他这“伤”怎么听起来像是可以预测一般?
她这位夫君陛下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如果是故意的,那么这场乱子是不是也闹得大了些?
夜凉,星闪。
芳碧苑内,一名宫人匆匆从小门闪了进来,沿着青条石的甬道一路小跑到大殿外,宫人在一名侍女的耳际低语了几句,随后侍女进到大殿——
“娘娘,太子真得去了崇华苑。”侍女俯身在卫罗的耳侧,如此禀报。
卫罗正对镜梳妆。
铜镜里,一张美丽的脸孔,勾唇笑了笑,莫蓉果然知道些什么,“告诉外面的人,太子不动,谁也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