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们生于洪荒,长于一处,相伴数万载,对彼此的性情都十分了解。
应龙看似冷漠,万事不放在心上,没什么能入他的双眼,一旦涉及到蜃龙,事情就会变得截然不同。
诸多神族皆言,祖龙座下,烛龙战力当为第一。龙族内部却有另一个说法,遇上发疯的应龙,烛龙也得避其锋芒。
能让应龙发疯的机会不多,从荒古数下来,除了龙族大劫,和凤凰麒麟大战那几次,几乎次次都涉及到蜃龙。
当年天帝降下法旨,将颜珋押上剐龙台,烛龙以为庚辰会彻底发疯。出乎预料的是,庚辰仅是毁掉半个大殿,就带着颜珋下到凡界,万年再未曾露面。
这一次,他二人先后向天庭发难,颜珋更一怒斩向天门,揭穿东皇钟的秘密,烛龙心中既有发觉真相的愤怒,又有几分惊讶,更有对同族的心疼。
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颜珋究竟独自背负了什么?
登上客栈三楼,烛龙一把推开房门,发现颜珋情况不妙,庚辰却站在池边,当即眸光一厉,飞起一脚,正好踹在庚辰背后,当场将他踹进水里。
金色龙尾破水而出,庚辰的神情冷似寒冰。
烛龙丝毫不以为意,蹲在池边,指指仍陷在昏迷中,脸色未见半分好转的颜珋,皱眉道:“都这样了,你不抓紧助他疗伤,还想着发疯?”
庚辰立在水池中,手指-插-入发间,梳过被水打湿的黑发,金眸扫过烛龙,不发一语,双臂抱过颜珋,金色龙尾缠过黑玉,以龙气滋养,助他恢复旧伤。
烛龙没有离开,索性坐在池边,伸开一条长腿,另一条腿支起,单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沉默的庚辰,想到颜珋吐血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一声。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氤氲的水汽中,烛龙开口道,“你是否知道什么,才带他来下界?”
庚辰没出声,将颜珋抱得更紧,嘴唇埋入他的发间,眼底浮现出醒目的凶光。
“说起来,当年突然和凤凰麒麟开战,而且是三族混战,委实有些奇怪。战后同族非死即伤,蟠、蛟近乎绝代。若是祖龙没有沉睡,尚且能够恢复,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烛龙再次叹息。
龙族大劫,何尝不是凤凰和麒麟一族的劫难?
龙族和凤凰时常不对付,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见面没少开掐,众神诸仙都习以为常。麒麟牵扯进来,委实有些莫名其妙。
洪荒神族皆有共识,真要选出一个老好人,麒麟绝对是首屈一指。
这样不爱惹事,爱好“和平”,人缘相当好的族群,竟然会牵涉进大战,而且是两线做战,和龙族凤凰打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最终差点灭族,怎么想都不合理。
那场大劫之后,三族精英大半陨落,妖族、巫族趁势而起,其谓顺应天道。
一切的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巨手,推动事情不断向前发展,契合应有的轨迹。
可惜的是,女娲身为十二祖巫,身负造人的功德,到头来也未能荫蔽巫族。最终登上天帝位,统领四海八荒的依旧是帝俊太一。
思及此,烛龙勾起嘴角,笑容里尽是冷嘲。
大概过去小半个时辰,颜珋终于丛昏迷中醒来。只是先前耗费太多灵力,精神疲惫,身体乏力,靠在庚辰肩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醒了?”烛龙探过手臂,两指点在颜珋额心,向他体内注入一道温和的灵力。
“嗯。”颜珋低低应了一声,等到身体能动,略微侧过身,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头靠在庚辰肩上,略显沙哑道,“东皇钟带回来了?”
“自然。”烛龙颔首道,“你是如何知道天门即是东皇钟,钟内有祖龙一魄?”
“此事说来话长。”颜珋合上双眼,疲惫道。
“怎么说?”
“最早,可追溯至大劫刚过,女娲造人之初。”
听颜珋提及女娲,庚辰和烛龙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隐约有所猜测,神情骤然变得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