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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入骨的疼,那种疼让人想叫想发疯。我嘴里就像被人塞满了东西,用了全身的力气却喊不出一个字。
就在我奋力挣扎时,然后眼睛忽然觉得异常刺目,我不由眯了一下眼。
“陶然,醒了!”何萧的声音。
“我靠,吓死我了。”段景琛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死而复生的喜悦。在车子从高架桥上掉下去时,我真觉得自己是要死掉的。
没想到,居然化身打不死的小强了。
我闭了十秒的眼睛,重新睁开,看到了他们两个的笑脸。尤其是段景琛,笑得脸都快变形了。嘴巴是翘着的,可眼睛却一副想掉眼泪的样子。
“别凑这么近,我都没空气了。”我艰难的说了一句。
段景琛马上闪开,问:“要不要喝水,是不是饿了?”
何萧在一旁笑得很大声:“段景琛,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应该叫苏晓晴过来看看。”
“何萧,你够了。她没醒之前,你比我还紧张呢。说什么几十亿的投资,这陶然要是不争气的死了,你的钱就打水漂了。”段景琛看着他说。
何萧不说话了。
“我晕迷了多久?”我问。
“八个小时。”何萧说。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耽误开庭。
段景琛看出我在想什么,把水杯强行塞到我手里说:“这一次真是从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只是右手骨折了,还有就脸被安全气囊拍肿了。其它地方一切正常,昏迷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是受到了惊吓。”
“我福大命大呗。”我说。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想着开庭的事儿,我已经让他们想办法延期了,你身体不适肯定要养好了再开庭。”
“段景琛,谁给你的权力,晚一天就会多出一点儿事,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我还没开口,何萧就劈头盖脸的骂上了。
他这一席话把段景琛给骂懵了。
“何萧,你他妈的为了钱,还能有点人性吗?陶然都这样了,你还要让她出庭打官司。妈的,资本家说的就是你这类人。”段景琛也骂了回去。
他在我面前很注意形象,被何萧这样骂,觉得颜面顿失了。
“关心则乱。”何萧摇了摇头说,“你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现在出庭是不是更有利,就算是用轮椅推,就算是她自己爬,也要正常开庭。”
段景琛听了他的话,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但依然不高兴,阴着一张脸说:“报仇的事,什么时候都不晚,我还是建议等陶然好了再去打官司。万一因为提前运动,落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她身体要是出问题了,我来负责。”何萧说。
段景琛又来征求我的意见,我和何萧的一致。迫于玩奈,他只得打电话让人不再插手这件事,让我们正常开庭。
“撞我的人是谁?”我问。
何萧看了一眼段景琛,说:“让他来说。”
“我说和你说,有什么不一样吗?”段景琛看了看何萧,又把脸转向我,毫不在意的说,“撞你的是顾一笑,他的车也掉下去了,现在正在接受治疗,听说还没醒呢,说不定脑震荡了呢。”
顾一笑?
我在心里暗想:这也太巧了吧!
怎么可能会是顾一笑?
我不由自主就把目光放到在何萧身上,盯着他一直看。
一分钟过去了,他才无奈的对我说:“你盯着我看有什么意思?我身上还能长出花儿来?”
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让我捉到了。
“景琛,我想吃水果,你能不能帮我买点黄心猕猴桃回来?”我对他道。
“好,我现在就去。”他站了起来。
我怕时间不够用,马上又叫住了他说:“对了,豆包肯定很惦记我,能不能麻烦你去把他接过来,让我看看他。”
“行,豆包今天在家,我去接他。”段景琛出去了。
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何萧两个人。
我虽说伤得不算重,但也算是伤筋动骨了,半躺着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体力不支,我声音不由就小了下去。
“何萧,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段景琛支出去吗?”我问道。
他眼睛一眯:“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嘛。”
“实话实说吧,这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我问。
何萧表情明显一怔,然后缓缓笑了起来。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朝我伸出手竖起了大拇指道:“你这脑子,我完败了。”
“把我都算计进去,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问。
他看我没和他生气撒逼,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陶然,这件事儿你不生气?”
“不生气,对自己我下不去狠手,你下得去,挺好。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没死,说明你早有准备,要不就是你一直跟在我车后,第一时间送我来的医院。第二就是我真的命大。但是,不管是哪一个,现在的结果是我活着。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的话理直气壮。
被人利用,被人算计,被人欺骗……
这种事经历的多了,一打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萧还算不错的,算计完我以后,还知道在我面前坦白。
“这几天我重新抠了你在KB期间和两大运营商签的合同,上面有漏洞。你是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对公司签有保密协议。并且在劳动合同当中,员工在任职期间创造的一切成果,公司都有权享用共用权。”何萧道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我去问过KB的人,他们说这条是你写的。”
我抚额点了点头:“当时确实是我要求加进所有员工的劳动合同里的,因为怕出现离婚带走客户的情况。”
“现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他笑了笑说,“所以我才用了这个苦肉计,证据确凿的话,顾一笑这回进去定了。”
我顿觉心惊。
我只是单纯的恨顾一笑,却没想过要他进去。
“顾一笑怎么跟在我车后面?”我还有不解,又问何萧。
“我用你的手机给他发信息,让他去你家谈谈,把出发时间掐好了,你们一定会在高架桥上相遇。”何萧又说。
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抬眼很冷的看着何萧道:“何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掉下去真的死了,怎么办?”
“不可能。”他马上摇头。
“为什么!”我问。
我的眼神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盯着他。
“我让人在你有可能掉下来的地方都铺了厚厚的气垫,以防万一。昨天晚上为了完成这个局,你都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何萧说完站了起来,两大步就迈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说,“陶然,你是我选定的合作伙伴,那么我绝对不会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何况,你的脑子是我想要的,所以,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出事。至于顾一笑,这一次看他还能蹦跶几天。”
“你和顾一笑不也是合作伙伴吗?”我看着他阴冷的眼神,不由追问。
他呵呵笑了两块不予理会。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豆包小鸟投林一般扑到我怀里,使劲儿蹭着我说:“妈妈,我好想你。”
王阿姨站在一旁,拿出水果刀替我削猕猴桃的皮儿。
段景琛进来拍了拍何萧,对他做了一个抽烟的动作。
看着何萧出去的背影,我真是光天化日之下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人太阴太狠了,算计人连眼睛都不眨的。乔吉安和他在一起,能行吗?
头一回,在这个问题上我动摇了。
“陶然,你以后太晚了就不要回来了,多危险。豆包知道以后,哭了一晚上,我怎么哄都哄不住。昨天雨那么大,半夜我又带着孩子过来看你,他身上都湿透了,还好没感冒。”王阿姨一边削水果,一边和我聊家常。
“嗯,忙过这一段儿就好了。”我说。
“陶然,那个谢谢你,我儿子现在已经去你们公司上班了。他回来和我说,老板人好,项目也好,跟着你在公司,会有前途。”王阿姨又说。
吕子函是我破格录用的,为了是方雅。
没想到一个无意之举,居然让王阿姨感恩戴德了。
“他自己能力不错,在公司好好干肯定会有前途的。”我也笑道。
豆包在我怀里腻味够了,跳了下去,接过削好的水果盘子给我端了过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他头发梢都是半透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绒毛,笑得像个小天使一样。
“妈妈,吃水果。”豆包笑着把水果递到我手里。在我接到水果以后,他才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王阿姨道:“王奶奶,我给妈妈带的蛋糕呢?”
王阿姨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保鲜盒。
豆包捧在手里像捧着一件珍宝一样走到我面前,双手递了过来:“妈妈,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哦。”
“妈妈最喜欢了。”我接过来,准备打开盒子。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敲门了。
我在心里叹了一声,看来何萧文章做得很大,我才醒就这么多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