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妈妈搬了一张小方桌进来给她瞧,道:“不带是对的,虽说你这些家什都价值不菲,但终归是旧的,若是带到韩家去,只怕韩家会不高兴。所以我特意给你买了一整套的柳木家具,都是崭崭新的,你快来瞧瞧。”
柳木相较于红木,这档次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罢?不用看也知道呀。孟楚清突然就有些不妙的感觉。
果然,浦氏叫俞妈妈把小方桌放下来之后,马上又道:“你这些旧家什,反正没法带到韩家去,不如就搁在家里,给我和你爹留个念想。”
浦氏这要求,看似合情合理,可红木和柳木之间的差价,她都想吞下?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看来近段时间来浦氏对她的好,都不过是靠她哄出来的,你看,这机会一来,她的本性就全露出来了。
孟楚清抬头一看,戚妈妈和梅枝已是满面恼怒,只碍着身份有别,敢怒不敢言而已。她心里也是生气,但却不想在出嫁前和浦氏伤了和气,于是便笑着道:“太太,那些家什,都是我娘留下来的,我也想留几件,作个念想。”
浦氏却想也不想就道:“你马上就要去韩家当少奶奶了,甚么家什没有,再说这些都是旧的,你又不可能带去,白搁着霉坏了。”
这便完全是要私吞的语气了,孟楚清怒火中烧,脸上却笑得分外灿烂:“太太说得是,那先在我屋里摆着,等我出了门,您再来搬。”
浦氏见她终于上道,很是高兴,拉着她又说又笑,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她一走,梅枝就跳了起来,大骂不已。孟楚清却表现得很淡然,看了她一眼,道:“梅枝,等到了韩家,可不能这样,不然被韩家长辈责罚,我也护不了你。”
戚妈妈深觉此话有理,敲了梅枝一下。
梅枝自知行为欠妥,但却又十分委屈,道:“五娘子,妈妈,太太欺人太甚!难道这些家什,就真白送给她?这些物事,可是至少值一千两白银呢!”
孟楚清道:“孟家养我一场,给他们留些钱,也是该的,不然他们穷困潦倒,我在夫家也不会好过。”
戚妈妈对她这态度大为赞赏,因此又敲了梅枝一下,叫她学着点。
梅枝还是觉得委屈,瘪着嘴道:“那也不至于留一千两,你们瞧瞧那嫁妆,值得给他们留一千两么?”
孟楚清的嫁妆,的确是太寒酸了些,戚妈妈听了她这话,不作声了。
“谁说要留一千两了?”孟楚清为着哄不熟的浦氏,叹了口气,招手叫梅枝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梅枝听后大喜:“还是五娘子主意多,不像我,只会骂人。”
戚妈妈在旁边也听见了她的计策,高兴之余,又有些遗憾,道:“太太没来前,我本来还以为可以正大光明去卖的,那样还能事先筹些银子,添几样嫁妆。现在事前变事后,甚么也添置不了了。”
对此,孟楚清很不以为然,道:“只要钱捏在手里,有没有变成嫁妆甚么要紧?”
这话倒也是,戚妈妈点了点头,不作声了。
她们继续清点物品,因为很多旧物都不适合带走,所以东西并不很多,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装进了箱子。孟楚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感慨万千,自己才十岁,居然就要出嫁了。不过一想到她这么早出嫁,是为了参与修渠,心里就又高兴起来,对未来十分期待。
孟楚涵因为被变相禁足,十分恼火,连妆都没来添,好在孟楚清并不在意。孟楚洁说得没错,韩家二少爷韩迁,还真是缠上她了,见她没再去渠上,竟每天都朝孟家跑,只不知是真看上了孟楚洁,还是为了报复她那时管住了孟楚涵。
毕竟是古代,他这样频繁地朝孟家跑,孟家并不觉得脸上有光,反而生怕有闲言碎语传出去,于是便趁着两家商讨孟楚清的婚礼细节时,向韩家隐晦地提了提。韩家倒是极注重这些,很快就把韩迁给召了回去。
孟楚清出嫁前夕,孟楚溪带着浦大牛,一起来看她,送了首饰给她添妆。孟楚清瞧那浦大牛,虽说愣头愣脑,但对孟楚溪却极为关心,连坐把椅子,都要先用袖子帮她擦擦,只是孟楚溪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对他总是冷面以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