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关机扔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过一瓶,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仰头。
白色的液体顺着滚动的喉管下滑,更是惊吓到服务生。
“先生,您不能这样喝,很伤身的,我给你拿点零食来!”
段仕琛没有说话,服务生就当他是默认了,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几个大大的盘子。
服务生前后回来的时间里,他便已是喝下去一瓶,那空酒瓶子闲散的落在茶几的边角,显然是被扔出去的。
将零食一盘盘给摆放好,服务生站在边上,等待着吩咐。
“出去!”
段仕琛喝酒的动作停下,没有去看他,却是在对他说话。
“先生,我在外面,您......”
“出去!”
段仕琛已是不耐烦,手臂挥开,动作激动,酒瓶里的酒有些许散落出来。
服务生害怕那酒瓶落在自己的身上,赶紧开门离开。
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领带,随意的扔开。
又是把西装脱掉,白色的衬衣领口被扯掉三颗纽扣,麦色的健康肤色暴露出来。
挽起的袖口,青筋炸裂。
肌肉的线条被他绷紧。
一口接着一口,不间断的把酒送到自己的胃里。
那火热的触感灼烧着脆弱胃部的四壁,胸腔里的那团火更是燃烧的更旺。
却是没有停止,一瓶接着一瓶。
也不知道是什么酒,也不管会不会喝岔气,就这样一直继续一个动作。
喝的太急太猛,下巴上开始有酒水滴落。
落在白色的衬衣上,星星点点都是酒精的白色颗粒。
甚是连那杯子也来不及用,修长的手指握着酒瓶,迫切的倒入胃里。
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瓶,身在往下一倒,躺在了沙发上。
空洞的双眸看着黑色的天花板,闪耀而起的五彩灯像是笑话般落在他的脸上。
落下明暗的两部分。
“为什么?”
他对着那空荡的房间发问,把心口的问题问了出来。
却是没有人回答,不知道他的为什么是从何而起。
舒缓优雅的音乐缓缓落入耳膜,去并没有让他的心情转好。
“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
他不明白,他们说好了一起去面对,一起承担未来的事情,那在订婚典礼上她说的话都忘记了吗?
不明白为什么仅仅过了一夜,她就这样的反悔来。
说话不算数是女人的权利吗,她们是拥有耍赖的天分吗?
为什么不要孩子,不要我?
喃喃自语,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酒又是顺着喉管下滑,灼烧着嗓子眼,瞬间他的声音又开始沙哑。
说好一起到永远,你却先放了手。
他以前只以为这话是那些傻逼说的,什么永远,根本就没有。
可是在遇见沈白露之后,他第一次有永远的概念,想要牵着她的手,跟她一起看更美的风景,走更远的路。
到更远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不对了。
他的孩子没有了。
他的女人亲口对他说,是她打掉了孩子。
孩子根本就没有事,是她打掉了孩子,是对他的报复。
因为他的前女友把她的小侄子弄的心情不好了,所以她就生气打掉了他的孩子。
是这样吗?
他以为那只是小孩子扮家家里吵得架,却没想到被她当真了来。
他不眠不休的帮助她找小宝,却只换来这样的对待。
沈白露。
沈白露,你怎么那么狠?
“碰”地一声,手里的酒瓶在空气里落下抛物线,直直地落在了墙角。
“哗啦”一声,酒瓶碎裂,里面的酒顺着墙壁落下。
竟是像下雨一般,却让空气里酒精的味道更浓。
“酒,给我酒!”
手里开始空了,他便又是去找。
他不能让自己空着,仿佛被高强度的酒精麻痹,就会忘记失去孩子的痛。
握住的酒瓶再次对准嘴巴,一口接着一口,又一次的送进去。
很快,那瓶酒又被他喝完。
接着,又是一瓶。
他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也不知道醉了没有,只是一口接着一口,一瓶接着一瓶的重复。
像是被机器附体一般,麻痹着神经和理智。
“轰隆”一声,接着便是倾盆大雨而来。
梅雨季节的天气,总是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现在忽然一下子被雨水光临。
行走的人们跟着慌乱而起,有的狂奔,有的找个避雨的屋檐,有的索性把包包放在头顶快跑。
想法设法制作出各种雨具,可那雨又急又猛,根本就阻挡不住。
很快,很多的裤脚都开始湿润起来。
段仕琛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将酒瓶倒过来。
那便是跟外面的雨一样倾泻。
“沈白露,连老天爷都有心软的时候,你,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