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在心中埋怨起来,笨玉瑾!真笨死了!
顾宛颜一时尴尬,愣愣看着胥东不知道该说什么。
胥东面无表情地将信收了回去,用一种“我看你要怎么说”的冷冷眼神静视顾宛颜,等着她作解释。
“我......”她有一些词穷,一时间想不到任何理由来搪塞胥东的疑问。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胥东无奈,语气终是变得柔和了一些:“和顾漠闹别扭?”
顾宛颜想了想,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想离家出走?”
顾宛颜干脆顺水推舟,又点了点头。
胥东凝视了她一瞬,然后移了目光:“你一个人能去哪里?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事我帮你。”
顾宛颜傻了眼,她万万没想到胥东会如是说话。
帮她什么?帮她离家出走?
可是因为不能说漏了嘴,她不能表现出心中的诧异,于是又乖乖点了点头。
然后她才披上红色斗篷,挥了挥手跃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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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内,书房中,灯火微暗。
杨出荷和顾彰正隔桌而坐,两人皆是眉头微蹙,半天皆不吭声,似是在思索二三。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顾晏也从外匆匆赶回,他一进门,脱下外披便赶忙又挪了个椅子到他们跟前去坐下,神情慌慌。
顾晏刚坐了下来,顾彰便急急开口:“三哥,现下我们该怎么办?其实心中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没想到这天真的来时,我们却......哎!”
顾晏面上是镇定,其实心里也犹如悬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他双手慢慢交握起来,蹙眉沉声道:“不要急。之前的事情大哥既然选择了独自揽下,整个顾府早该想到今日。楼兰律法一向严明,偷税漏税是重罪,大哥的牢饭,是吃定了。”
杨出荷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叹气:“我们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公子进牢里?那此后顾府便是戴罪之家。”
顾彰愤恨地捶桌子:“早知就不该听爹爹爷爷他们的的,我顾氏分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在政治上寻得依靠,可是总说什么‘族例不得违’!这下好了,大哥就要受到律法的惩罚,我们却无能为力!顾府顾府......顾府再大又如何,到底不过一介商人。”
顾晏冷冷瞥他:“这个家你说了算吗?从商不得涉政是顾氏祖先传下来的原则——这其中的缘由爹也不止跟我们说过一遍了。”
顾彰理亏,只好不甘心地闭上了嘴,痛心地重重叹气。
杨出荷拍了拍顾彰的手背,说道:“更何况大公子触犯律法在先,铁证如山,理所应当受到制裁。”
顾晏轻轻地点头,眼底有一丝无奈滑过,一转眼又变成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这时候,顾宛颜也归来了,她从外头踏着黑夜与月光推门而入,动作轻盈,就怕惊扰了房里的家人。
她一进屋子,先大眼看了看他们三个,然后顺手解了身上的红色斗篷挂在了一旁,笑道:“找遍了整个顾府都看不见你们人,原来都在这里藏着。”
顾彰性子急,一下子站了起来,嚷道:“小妹,官府已经把大哥给带走了,终审结果还没下来,不知道怎么判。”
顾宛颜明白了似地轻轻点头,然后偏着脑袋问:“大嫂呢?”
顾宛颜冷不丁提起这个大家都快要遗忘了的人,顾彰和杨出荷两人对视一眼后面面相觑起来,接着同时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顾宛颜也无语地摇了摇头:“罢了,不管她。”
她现在能感觉到,柳凤仙待在顾府似乎只是在耍赖皮,赖着不走而已,虽不知她还想做些什么——但顾宛颜心中清楚,按现下来看,那女人暂且不会再给顾府带来什么麻烦。现在无暇顾及她,那就先由着她蹭一蹭顾府的暖床好了。
说完,她看着杨出荷说:“出荷,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一条心跟着我四哥——反正早晚也是要进顾府门的,如果不忙的话,你多和四哥一同去看看爹。我知道,你将会是顾府最好的儿媳。”
说完,顾宛颜冲杨出荷甜甜一笑,目光真诚而清澈。
杨出荷遇事一向淡然,但听了顾宛颜的话后她竟悄悄红了脸。只见杨出荷不好意思地颔,埋怨般地娇嗔唤了一声顾宛颜:“二太太!”
顾宛颜只是笑,笑过后她又看了看顾彰和顾晏:“三哥四哥,今日我陪了爹一天,能感觉到他是很希望我们做儿女的多多看望他,所以你们,也多尽尽孝心吧。”
说是顾府最小的妹妹,可是顾宛颜在面上却像个大姐,现在顾府的一切都要由她撑着。可以说若没有顾宛颜的香薰店,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在资金上,顾府都恢复不到现在的境况。
顾晏凝重地点了点头,面上似乎也流露出了因为自己看望老爷不够频繁的愧疚神色。
顾彰一脸焦急,打断了顾宛颜的话头:“我说小妹,现在就先别说这个了,大哥就要受牢狱之灾了,这关系到顾府的荣辱——我们在说是否能想想什么法子,用钱也好,用什么都好,来给大哥做些补救!”
谁知道顾宛颜只是淡笑着说:“你们且安稳睡觉,大哥不会有事,顾府也不会有事的。哥哥姐姐都早点睡吧。”
说罢,她面带倦色地离开了书房,准备去在香薰中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