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月色正好,一半朦胧一半清亮的月光让人的心变得宁静。▲.ww. ?
顾宛颜准备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子时了,她洗漱过后,趴在窗户边上望了半天当头皓月,才关好窗子折身去床榻上准备入眠。
顾漠的这间房看得到月亮,而她的房间却总是看不到。
正当她刚刚褪了外衣躺下的时候,门外忽的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躺在床上一扭脸看向门口,心里涌生起一阵奇怪,都这么晚了,会是谁?
顾宛颜没有立刻过去开门,只柔着声音试探地问了一句:“谁啊。”
无人回应。
天挺冷的,顾宛颜耐着低温又从被子里头钻了出来,披上了外衣挪着小碎步过去,两手并用拉开了门。借着月色看清了门外站着的人时,顾宛颜的一双眼睛不自觉地睁得又大又圆。
她惊讶地半天没说出话来,只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走了吗?”
顾漠纵着眉头,一脸认真地压低了嗓子说:“我是走了。”
顾宛颜本来对顾漠有气,但此刻她看他直挺挺地站在寒夜里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心又软了下来。于是顾宛颜只撇了撇嘴说:“外头挺冷的,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顾漠抿着唇点了点头,两个人齐齐进了房里。
顾宛颜将烛台点了亮,然后坐下来看着顾漠:“有什么事情吗?”
顾漠顿了顿,平静开口,一字一句道:“那天的事情,我想听你的解释。”
顾宛颜顿时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深更半夜地跑回顾府来找她,就为这事?
她有点奇怪,冷冰冰外表下的顾漠,总是令人捉摸不透,他脑袋里成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不信吗?”顾宛颜反问道,“你当时那么武断地就下了定论,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你现在又来问我干什么?”
这话一出,话中明显有几分嗔怒和委屈。
顾漠一愣,哪里有女孩子这样跟他说过话?他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缓缓说:“对不起,那天,我,太冲动了。”
顾宛颜听了竟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刻忽然现,顾漠其实并不像他平日所表现的出来的那么淡漠理智。似乎他只不过外冷内热罢了,他也会冲动、也会有大起大落的情绪,此时的他甚至还有些——孩子气。
顾漠看见顾宛颜脸上的笑意,整个人忽的尴尬起来,表情僵硬。
顾宛颜抬眼看了看顾漠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脸,渐渐收起了笑,表情也正经起来,耐心跟顾漠细细解释了那几张房契上写的是她的名字到底是如何一回事。◆.ww. ?
顾漠听完,合着逻辑想了想,再一次选择了相信她。
看来果然没错,他暗想。同时他也后悔当时的自己那么气愤,怎么说都要听她的解释才是。想着,他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一些。
顾宛颜末了眨了眨眼睛,又笃定地补充道:“不信你大可以去问问爹,我问心无愧。”
话音一落,顾漠的视线直射向她。
这时,她似有似无地看见顾漠的嘴角好像浮起了点点笑意,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没了。顾宛颜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
顾漠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这个时候赶回顾府来,就是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顾宛颜想了想,说。
顾漠听了一下子语塞。难道他要告诉她方才一下午他骑着马走在路上脑袋里想的全是她的事情吗?不,顾漠当然不会说。
他抬眼看着顾宛颜,淡淡地说:“我一直很想让自己相信你,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相信一个人过——一想到我的信任有可能全部是泡影,我便一刻也等不及想要弄清楚真相。”
顾宛颜闻言愣了愣,转而问:“那你怎么又相信,我现在说的都是真的?”
顾漠心中一阵愧疚:“我说了,那天是我冲动了。我相信我的直觉,而我的直觉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并非恶人。”
她得知了顾漠对自己的信任,心中一暖,微微笑了,半打趣地说:“二公子在别人眼里可向来都是个性情淡漠之人,怎么会冲动?”
顾漠面对这个她抛给自己的问题,微微低头沉默了。
从前他淡然从容,不怒不喜,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他上心,值得他为之有情绪。
如今他的性子里多了一份冲动和不理智——还不都是因为在乎。
他在乎顾宛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在乎顾宛颜所以在自己质疑她时会有那么大的失望,他在乎顾宛颜所以在有误会生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无法冷静。这个解释可以吗?
“我......”顾漠半晌吐出一个字来,却迟迟没有下文。
忽然,顾漠倏地站起来,接着方才的话说:“我要走了,大铭他们都在等我。”
顾宛颜张了张嘴,吃惊地说:“这么晚了,你们还要上路?”
顾漠轻轻点头,正色道:“嗯,你休息吧。”
说完,他深深看了看她,便转身拉开门离开了。
顾宛颜望着顾漠离去,怔了怔。
而后,心中感触良多。? ?
成亲那夜,顾漠抛她独守空房。
可是,两人在后来的相处中由陌生一点一点变得熟悉;两人之间也从寡言一点一点变得多语。最重要的是,她已然了解的顾漠不为人知的一面——其实这样的他,也挺不错的。
想着她自顾笑了笑,重新爬回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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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凤仙嫁到顾府里后,夫人表面上是欢喜的,心中却暗暗生了愁。
柳凤仙太能做人了,她拉拢人的本事绝对是远远强过顾宛颜的,也正是如此,夫人才会对她产生了戒备之心......
东城一茶楼里,夫人和另一人相对而坐。
夫人年轻时候样貌绝对是沉鱼落雁,身段也是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寡的恰到好处。如今她已经四十三岁,年轻时美貌的底子还在那里,甚至比那时多了几分雍容华贵,身材也没有因为人步入中年而福走样。可是由于操劳和岁月的缘故,她的面上多多少少还是附上了几道掩盖不了深纹。
这是一个隐蔽的包间,隔音效果尤为不错。
夫人捧了茶杯,她皱着眉头皱纹便暴露无遗。
夫人略带忧虑地对对面的人说:“本来我调查清楚了她柳凤仙出自风尘之地,为人肤浅无脑,便以为她对我为宛颜拱起的地位并无威胁。可是,如今看来,是我们大意了。”
对面坐着的,是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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