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看看吧,这几天老圣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思重重,这几天我照料她,看她吃饭也没胃口,晚上整夜睡不着觉!”
“什么?环佩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听罢冯盎顿时脸色一变,他知道眼前的女掌事正是当初祖母少时玩伴阿牛阿翁的女儿。
从环佩姑姑十岁开始,她就跟随在自己祖母身边,到如今也已经二十多年,算得上是祖母最为信赖的人,连她都说祖母这样,那只能表明祖母的身体情况一定很糟糕。
一想到这里冯盎再也忍耐不住,撩起下裳快步小跑着向内庭而去,而那名被叫做环佩的女掌事也是一路小跑跟着,嘴里不停道:“好像是因为老圣母前日忽然接到一封书信的原因!具体我倒是倒不清楚!”
听到这话冯盎顿时心中恼怒无比,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不懂事,自己老祖母如今都已经年近八十,根本不能再操劳杂事,因此平日里大家都是有事就找自己,或者找冯魂、冯喧这两位兄长。
当然了,因为三兄弟里面只有冯盎是最聪慧的,大局观好不说,还很有耐心,因此一直以来很多事情冼夫人都是交给他来处理,冯盎说的话冼夫人也愿意听,这也是女掌事环佩见到冯盎回来十分欣喜的原因之一。
两人一路小跑着穿过一道抄手游廊,又经过一道花架,这才看到内庭一棵茂密的大树下,自己已经头发花白的祖母正躺坐在一面老旧的摇椅上面,看上去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看上去比自己几个月之前离开时更加老迈了。
冯盎知道,这个摇椅还是当初自己父亲冯仆年轻时从东海搬回来的,一直都是当做宝贝,后来见祖母喜欢就送给了祖母,他自己又仿照打造了一个新的,后来父亲病逝后,这个父亲送给祖母的摇椅就成了祖母思念父亲的一个寄托。
除了冼夫人之外,还有两名侍女在一旁侍候,看到冯盎来到后两人慌忙行礼,不过冯盎摆摆手让她们先离开,毕竟能够让冼夫人如此表现的事情,肯定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环佩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保密性,她立刻就带着两名侍女离开,那边还比划着先去跟冯盎的母亲送信去。
“孙儿不孝,居然在外耽搁数月这才才回来拜见祖母!”冯盎很干脆的跪下来给祖母扣了几个响头,把脚下的木地板都感觉有了震动感。
听到冯盎的声音,半睡半醒之间的冼夫人睁开眼睛笑了起来,很是喜悦的样子,不过因为过于老迈瘦弱,她过去明亮锐利的眼神已经没有那么锋利,不明所以的外人看上去还以为是一个和善的普通老太太。
“回来就好!你这一去几个月,山路艰险也不好写信,让我老太太整天为你担心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你母亲为你担忧,实在不该!不过为国作战这也是应该的!”冼夫人絮絮叨叨关心道,“既然已经回来可有去拜见你的母亲?”
冯仆的老婆也姓冼,算是冼夫人娘家的本家亲族,在隋朝时被封为宋康郡夫人,冯盎与冯魂、冯喧都是她与冯仆的孩子,到如今也已经三十七八岁。
“孙儿咋一回来就听说祖母身体不适,因此慌忙之下就来拜见祖母了!”冯盎站起来小心的给祖母揉捏已经松弛很多的肌肉,“不知道终究是什么事情,居然让祖母这么憔悴?”
“既然还没有去拜见你母亲,那就赶紧去吧,别让她等急了!”冼夫人慈祥的看着年轻的冯盎,好像就看到当年年轻气盛的冯仆意气风发站在她面前一样,自己几个孙子里面就他最像冯仆,也是最有大局观的一个。
“祖母我!”冯盎张口道。
“赶紧去吧!”冼夫人不等冯盎说什么,就继续笑道,“也就是前几天接到了一封信,让我想了很多,之前我一直在犹豫,毕竟我老太婆也已经快要八十岁,不可能为你们一直当家做主。
既然你现在也回来了,等你拜见了自己母亲,等到晚上你两位兄长也会一起回来商议此事!到时候我再细细跟你们说一下此事!”
听到祖母这么说,冯盎就知道必然有什么重大,但是又很私密的事情,不然祖母不会这样,至少也会召集部族内一些位高权重的大将前来,只有关系到冯氏自己的利益,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很快,冯盎去内宅拜见了久别的母亲,在跟家人用膳完毕后,冯魂和冯喧两位兄长也都被冼夫人派人叫了回来,看样子两人跟自己都是一脸茫然的,这下冯盎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听祖母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