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我在等消息。如果顺利的话,就能把骆怀枫关进监狱了。但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解笙用单手托着下巴,倚靠在枕头上,“总是差一点,差一点就等于徒劳无功。”
“我也觉得不会那么顺利。”阿北并没有无脑安慰解笙,而是说出了自己真正所想,“骆怀枫是个厉害人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得住的。他还没被逼到绝路,说明他还有底牌可以脱身。”
“可不是一朝一夕,已经快六年了啊。”解笙躺平,有些忧郁地看着天花板,“明明知道犯人是他却没有证据,我的确让他一直过得不痛快,可他也让我一直过得不痛快。”
手机震了一下,解笙拿起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
阿北歪歪头似乎在问情况如何。
解笙摇了下头缩进被子里:“他们来不及跑,就点了火将那地方都烧了。剩下的几个有本地蛇头,有一些用来掩人耳目的孩子,骆怀枫不在,不知道他怎么跑掉的。”
解释了几句,解笙又皱眉给他们发了短信,那意思是骆怀枫可能没真的离开,只是藏起来了,别着急撤离。
毕竟他之前就被骆怀枫这样诓过。人都扯了,后来才知道骆怀枫串通奸细就藏在案发现场的车后备箱。
现在想想可真是丢脸,以前果然还是太年轻。
“要不要睡。”阿北拍了拍枕头,“这次失败是意料之中,下一次结果如何可就不一定了。”
解笙在阿北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翻身起床:“我要去把林柯吵醒,不能让那孩子睡得那么踏实。”
阿北无奈地笑了笑,一蒙被子:“给我把夜灯关了!”
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但林柯似乎还没睡的样子。解笙家里有不少书,一些小说还是蛮好玩的,他看着就上瘾。
以至于解笙敲门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
“先生,您大半夜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林柯佯装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走回去将床上的书合了起来。
“我在想,既然现在你在我这里好吃好喝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你是不是该去上学了?”解笙抱着手臂说道。
林柯有点反应不过来:“啊……说起来,可以倒是可以?您大晚上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你以前应该认识一个……比你大一两岁的,扎着丸子头的男孩吧。”
林柯眼睛一亮:“啊……如果我说认识的话……那人怎么了吗?”
“被抓了,身边还有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跟几个小的。”解笙走到墙边靠着,“他们……应该也会跟你一样什么都不说,而且证据都没了,他们就顶多算是聚集在一起的孤儿。可能以后会被送去福利院。”
“……”林柯看上去不是很好受的样子,“是吗……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是啊,也没办法。那些孩子有十几个,我不可能都收养过来。”解笙耸了耸肩,“不过……我手下有专门收容这些事件中流落的孤儿。”
“还是、还是别了吧!”林柯一听突然急了,“那孤儿院里的都是写些受害者……”
但他们是“加害者”。
“也对。”解笙沉吟了片刻,“要不就再开一个孤儿院?”
“您别随便开玩笑啊。”林柯坐到床边,撇了解笙一眼。
“我没有。”解笙直视着男孩,“我听说他们之中有几个年龄已经不小了,而且擅长交际,可以帮着运作一下整个机构。流离失所的孩子实在很多,一个收容所不够的。”
听到这句话,林柯没由来地就红了眼圈:“哦。”
“你想去见见他们吗?”解笙吸了口气,“仅这一次,我无视你为什么认识他们。”
犹豫了很久,林柯才下定决心点点头。
“里面那个最大的女孩子,是不是已经年满十八了。”解笙在林柯点头后,也沉默了一阵。
林柯提了一口气,然后紧张地点点头:“她不会有事吧?”
“如果证据毁得干净,她没事,我有事。”解笙无奈地叹口气,只觉得现在的状况愈加难以抉择。
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有很多情况无法决定谁对谁错。
就像这次围捕,对解笙而言,他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但对那些孩子而言,他这就是摧毁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夺走了他们的亲人。
会有人恨他的,肯定会。
解笙不怕被恨,只是在面对那些孩子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骆怀枫做得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于他们而言,骆怀枫却是个慈善友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