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刚刚干瘪沙哑好听了不知多少倍,似带着蛊。
压根没有睡意的叶景行也没在意他声音的转变,只是忍不住一笑,“应该。”
因这个笑,叶景行只觉得身上的冷意似乎被驱散了几分,大氅在刚刚的打斗中早已被遗落在十里外的集市,如今这破落小屋什么都没有,他也不好意思抢余烬底下唯一一张能取暖,还能被称为被褥的东西。
看来……今夜是睡不成了。
叶景行内心一叹,对那不知为何出现的前朝余党更是厌恶得不得了。
余烬却突然开口问叶景行,“你还能动吧?”
“怎么?”叶景行不解,余烬这话显然来的有些突然,吓得他以为自己难道被无声无息的下毒了,连忙细细感受体内变化。
“能动就好。”余烬见他显然被自己吓了一跳,不由得一笑。却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依旧如此不怕被咬的性子,不过要是那样,他便不是他认识的叶景行了。
叶景行还在疑惑,余烬就已经说道:“那边应该还有点干柴,你去点了吧。”
他早已习惯寒冬,自然不惧,更何况如今这幅躯体,已经麻木不堪,然而能让自己舒服点自然是更好的,即便这是梦……更何况余烬也想起年轻的时候,未曾修习新功法的叶景行还是很惧冷的,虽说修习新功法后,叶景行一样惧冷。
“你这么说,的确还真的是有点冷。”叶景行一听还有干柴,双目顿时一亮,一个翻身就站直身子去寻了那干柴。
火塘再次被点燃,暖意渐渐地疏散开。
叶景行的脸被火光一照一照的,睫毛的阴影拉长印在他脸颊上,他也没看余烬,那双亮如朗星、清如湖水的眼只是盯着眼前的火堆,写意的享受着这他心喜的温暖,他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我叫叶景行,你呢?”
余烬其实并不叫余烬。
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又或者曾经叫什么,想着自己如同燃烧后残剩下的灰,便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用都用了那么多年了,余烬也没打算改,“余烬。”
“余烬。”叶景行重复了一遍,视线落在火塘中干柴燃烧完的灰,又落在余烬的身上,他眉眼笑开:“好名字。”
余烬呵的一笑。
叶景行一怔,随即一笑,双眼染上淡淡的暖意,他道:“你还是多吃点好。”他的目光坦荡,毫无欲念,“我想,那个时候,你笑,肯定会更好看。”
余烬只笑不语。
他的名字是好,可叶景行你却可否想过,你的名字,也不错。
一夜就这样无声无息流走,可余烬却觉得这是他十八年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晚,那人就隔着个火塘睡在自己旁边,然而这种真实感,让余烬忍不住想,这还是梦吗?
第二日一早,好不容易醒来的余烬发现他还处在记忆中的那处小屋,而叶景行早已醒来,坐在一旁调息着。
不是梦?
叶景行发现他一动,心知他醒了,便问道:“醒了?”
余烬点头。
“我要走了。”叶景行呼了一口气,躲了一夜,也是时候离去了。
“恩。”余烬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似乎已经习惯了余烬的少言,叶景行也没在意,只是道:“这里是信物和一些行囊。”叶景行将他的贴身玉佩留在此,顺带的还有一些银两以及昨夜未喝完的水囊与吃完的干粮。
眼见余烬又要说什么,叶景行连忙打断,“我可是等你来一言阁还我的。”
余烬失笑。
叶景行见他笑了,自个儿也染上了丝丝笑意,“江湖,再会!”或许别人会觉得余烬活不下去,但叶景行却很确定,余烬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行。”余烬也不矫情,“好走!”
门还是被关上了,明明是寒冷的冬,余烬的脸却透露着一股不正常的红,那双幽深的眼似乎有火苗在其中闪烁。
“景行…”那人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回荡在漏风的小屋,却仿佛要将屋内的空气点燃。
他,真的回来了……这个时候的他一无所有,破落如斯,可又如何?
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