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月之后八月十二,而且因为是娶侧妃,不能像娶王妃那般大张旗鼓,只能选个好日子,从后门抬了嫁妆进府,然后正日子的时候抬了新娘子送进府,整个礼就这么成了。
娶侧妃对王爷来说只是多个妾,对姑娘家却是了不得的大事。谢知棉已经得了信儿要嫁进淮王府,于是紧锣密鼓的准备嫁妆。
嫁妆是新嫁娘的底气,嫁妆丰厚了,嫁过去也有底气能让人高看一眼,就算主母压迫也好歹有个防身之用,若是嫁妆差了,又没有男人的疼爱,那么日子就难过了。虽说谢知棉要嫁的是淮王,自己父亲也是淮王的幕僚,但淮王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据说为人善妒,最是喜欢拿捏小妾。
而谢知棉自然不是任人宰割的主,甚至让赵氏比着淮王妃当初的嫁妆来准备。
赵氏当然也想自己的女儿有丰厚的嫁妆,可谢家是清贵之家,哪有那么多家产,早先家里中馈就捉襟见肘,后来谢远州不知从何处拿了一些钱银回来,这才补上窟窿,但这两年下来,花销也不少,中馈上竟然连一套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来。
这可急坏了赵姨娘,她期期艾艾的找到谢知棉说道:“知棉,咱们是清贵人家,不比王宫侯府,这嫁妆也是比不得的.....”
还未等她说完,谢知棉直接冷哼反驳:“娘,你瞅瞅淮王妃的嫁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更别说压箱底的钱银了。我爹再不济也是户部左侍郎,户部不都是我爹说了算?怎的到我这女儿出嫁还舍不得这钱不成?他不留给我和知松还能留给闻雪院的那野种不成?”
“闭嘴。”赵姨娘见她胡说八道,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的呵斥,“你疯了,让你爹听见,该多伤心啊。娘管着中馈,娘自然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钱,中公上确实没钱,你让娘怎么办?”
谢知棉却不在意的冷哼:“娘,我嫁到王府是侧妃,不是正头王妃,王妃还指不定怎么恨我呢,我若是没有嫁妆傍身,等我以后有了孩子该如何?王爷若是疼惜我还好,若是不待见我,我能怎么办?还有那谢知槿,她虽然只是妾,却有不少的钱,倒时让我求着她不成?”
赵姨娘被她说的心里也乱的很,她何尝不知道知棉说的有道理,可是中公上确实没钱,这可怎么办?再加上之前马家的事,让谢家损失了五万两银子,府里现在哪有钱给她置办嫁妆啊。
从谢知棉那里回去的路上,薛嬷嬷见四下无人趁机对赵姨娘道:“姨娘,您是姨娘,又不是夫人,这女儿出嫁的嫁妆之事,何不让夫人准备呢?”
“你大....”后面的胆字还没说出,赵姨娘脑子转过来了,面露喜色,拍着手道:“可不是吗,据说那乔氏曾经嫁过来的时候有许多嫁妆呢,若是让她去准备知棉的嫁妆,还愁没嫁妆吗?届时只要跟她说是给谢知槿的嫁妆,让她把陪嫁拿出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都成了知棉的,让那谢知槿看的着也吃不到。”
薛嬷嬷微笑着点头:“是这个理,姨娘果然聪明。”
赵姨娘快步走着,嘴里说道:“老爷也该下朝了,等老爷下朝就商量这事。”
谢远州下了朝刚换下朝服就有人丫鬟来报说赵姨娘找他有事。谢远州想着许是说说知棉的婚事,便匆忙过去了。
赵姨娘亲自倒上茶端过去递到谢远州手中,柔声道:“老爷这几日上朝可还好?”
因着谢远州的女儿要嫁给淮王做侧妃的事情,陈国公可没少讽刺他,只是这几天陈国公许是得了淮王的话,竟然消停了许多。谢远州摇摇头,看着赵姨娘,眼睛火辣:“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赵姨娘轻笑两声,抿唇笑了:“还不是知棉的婚事。”
谢远州漫不经心的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赵姨娘皱眉叹道:“像拨步床这些物件都是从她小时候就开始准备的,这还好说,可压箱底的钱银等物.....却是无可奈何啊。”
谢远州眉头一皱,前些天二房搬出去单住的时候谢远起还来找他借钱,那时并不知知棉会进王府,现在想来,当时就不应答应他们出去单住。
谢家什么情况,谢远州心里也是有数的,只是没料到会差到如此地步。
赵姨娘见他有疑问,便继续说道:“这本来谢家就是清贵之家,这些年老爷好不容易攒了些家产,可马家事情的时候,咱们赔了不少银子,一些铺子当时也卖了,现在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补贴知棉啊。”
她顿了顿,神情有些哀伤的低声道:“老爷,我这个做姨娘的也是没本事,私房也少,倒是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了。”
“谢知槿那里可能想办法?”谢远州突然道。
赵姨娘看他一眼,叹了口气:“那次京兆尹之后,但凡我带人过去搜查,都会有人去鸣冤击鼓,如此几次哪里还敢打她的主意。”
谢远州也是烦闷,在房里走来走去。赵姨娘眼珠子转动几下突然不经意似的说道:“听说夫人进府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陪嫁....”
提及乔氏,赵姨娘还未说完便见谢远州猛地转身,眼睛死死的盯着赵姨娘,冷声道:“好端端的说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