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安民告示已经张贴于城内各处,县尹谢林还令衙差沿街宣告,只是这城内秩序,现在却不大好。”方学答道。
“哦,为何如此?”
“大人,我部的士卒在各位大人的约束下,还算执行较好,但是其他几位头领的部属们就参差不齐了。赵石大人已经巡逻各处,发现不少士卒有闯入民宅,劫掠民财之事。因为不是大人的部属,赵石大人不好处理,只是尽力阻止,暂且拘押,并通报刘、秦、万、夏侯等头领来处理。后来赵石大人请示了刘大当家的,现在在城内各大户之家外暂时安排了士卒哨守,避免该户受到骚扰。”
“赵石千户所做之事甚好,我们且出去巡视一番。”整理好衣衫,伸了个懒腰,于志龙带着方学和几个亲兵出门上街,也不骑马和打旗号。
来到大街上,转悠了两条街面,于志龙四顾,发现街上士卒三五成群的到处都是,一个个配刀提矛,兴高采烈的到处转悠,看到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就纷纷上前擂门,非要里面的伙计开门,士卒们进门后东看西看,不分里外的好奇打量一番,性尽才走。方学低声在旁解释道:“我军很多士卒都是第一次进城,胜后无事,大头领吩咐各部人马可自行安排,轮流游玩,有的头领已经给下面发了夺城的赏银。大人建议不要扰民之话,大头领也一并吩咐了,只是各部的约束情况分了高下。”
“今日出行,且看情况再说。”于志龙道。塔信步上前,慢慢细看。
街上各家店铺因为战事原都闭门谢客,但是随着一波波的士卒好奇敲门,进屋打量,许多的
店铺不得不开了大门。于志龙随机进了几家店铺,在厅堂内看了一下,士卒们多数还是好奇,没有乱拿乱翻,店里的伙计多在一边小心侍候,陪着笑脸解释,看士卒的装扮,多数是刘正风、刘启、秦占山等部,自己的士卒要少的多。于志龙能分辨出来,主要还是看身上的衣衫,凡是衣衫破烂不堪的必然是自己所部,当初收揽采石场驱口和苦力,他们的破烂衣衫至今也没有来得及全部更换。
于志龙特地进了几家制衣铺,发现制衣铺也兼做布帛生意,但是有的铺面明显是被人劫掠了一番,里面物品凌乱,各色杂货被翻捡的乱七八糟,几个伙计还在店里收拾,见到于志龙一帮人进来不禁吓得停了手中的活。
于志龙脸色变冷,身后一个亲兵上前解释:“大人,这是昨夜士卒进城后有人闯入所为,赵副千户巡逻时已经将这些违令士卒全部拘押在一处了。这些人都是万千户和夏侯千户的下属。”
“嗯,你家掌柜可在?”于志龙问伙计。
“将军稍等,我家掌柜在后院,待小的这就去请来!”一个伙计上前答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微胖的男子急急自堂屋后门进来,上前对于志龙施礼道:“不知将军驾临,赎罪,赎罪!小的就是本店的掌柜,姓严名清,不知将军到此有何事指教?”说完,令伙计摆好座椅,快快上茶,再请于志龙、方学就坐。
于志龙在左手坐下,方学侧后站立,随时听候。于志龙见他拘谨不安,请他就座数次,那掌柜才半侧身在右手处做了。
“昨日我军入城,有扰严掌柜了!我见这里物品凌乱,似有被翻捡哄抢的迹象,不知掌柜的损失能有几何?”
“哎,些许杂物,不值一提,将军费心了!”掌柜一愣,历来贼寇入城,不外乎杀人放火,劫掠浮财,甚至强抢女子之事更是时有发生,所以无论是官府,还是地方富绅、百姓都不愿受到贼寇的袭扰。
官军无力剿匪时,地方大户豪绅就往往组建义军,自保家园。昨日这些贼寇杀进城后,有数拨贼兵来店打量,有的直接翻捡箱柜,取走了一些银两和钱钞,甚至连前厅摆放的一些绸缎等也不放过。严掌柜一开始还壮着胆子出来恳求,被一个拿东西正欢的士卒踹了一个窝心脚,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伙计们小心的扶他起来避让,以后再也不敢阻拦。
此时听到于志龙问起,严掌柜不知于志龙来历,也不知于志龙心意,自己这家店本钱小,经不起折腾,昨日损失自然很大,钱两和贵重布帛基本上被尽数虏去,好在家眷等人还安然无事,若是能离城而去,逃亡他乡,躲过这次兵祸,那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又怎敢对这个贼军头目说个不字。
于志龙察言观色,知道掌柜担心,不愿多事,安慰他道:“我军入城前已经颁下军令,不得扰民、害民,发生这样的事的确是我军治军不严之过,我会禀明大头领,惩治违令之人,设法补偿严掌柜的损失。我见你这店里也有制字的招牌,我这里确是有一个事想请掌柜的筹划,不知严掌柜可否愿意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