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楼缠着东方不败追问了好几日, 东方不败都只是神神秘秘的转开话题,竟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 他看着江云楼愁眉苦脸的模样, 还真有几分玩上瘾了的意思。
其实这件事不难打听, 毕竟那片树林离陆家不远, 想去,就打听打听陆家在哪儿便可以了。
只是东方不败难得有如此兴致,江云楼也不好去问别人, 只好一日一日陪着东方不败“磨”, 看谁磨的过谁而已。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终于走到了终南山。
终南山全真教建在山上, 山下却是李莫愁的师门古墓派的所在之地, 江云楼好奇道:“这两个门派比邻而居,之间可有什么渊源?”
东方不败骑在马背上, 闻言只略略思索了一会儿, 便答道:“当年全真教始祖王重阳在终南山下建造了一座石墓, 用于存放军粮物资,便是山下那座活死人墓。”
他顿了顿,接着道:“后来, 王重阳与古墓派的开山祖师林朝英在终南山比武, 约定赢的人得到石墓。林朝英从王重阳手里赢得了石墓,从此居住在石墓之中,自创武功,教导徒弟。不过古墓派从来只收女子为徒, 严禁男子踏足。”
江云楼疑惑道:“这是为何?”
东方不败淡淡道:“据说王重阳与林朝英之间有过一段感情纠葛,最终未能终成眷属。”
他对旁人的爱恨情仇、风花雪月没什么兴趣,因此只是一语带过,所幸江云楼听懂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是只能在外面敲一敲门了,也不知道古墓主人愿不愿意搭理我们。”
东方不败笑了。
江云楼又问:“除了李莫愁以外,古墓派似乎没有别的弟子在江湖上走动。”
东方不败淡淡嗯了一声。
“古墓派收徒时,会要求她们立誓终身不出古墓,除非有男子甘愿为其献出生命,誓言方破。”
江云楼听闻此言,想起李莫愁在大火之中所唱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又想起桑三娘说过的陆展元一事,恍然大悟。
李莫愁既然出了石墓,那定是因为她有了自己的意中人罢,可最终的结局,却是疯疯癫癫大半辈子,死于大火焚烧,让无数江湖人拍手称快……
他不由感慨道:“又有多少人,能真的遇见自己的有缘人?”
东方不败勾了勾嘴角,语气平淡道:“就怕遇上了有缘人,却不是自己的。”
江云楼只以为他是在说李莫愁,点头赞同道:“不错。”
东方不败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而说起终南山全真教的种种事迹来。他在江湖上浸淫多年,又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知道的事情比寻常江湖人更多一些,江云楼听着他口中的江湖恩仇,这一路倒是丝毫没有感到无聊。
林中一片寂静,更无半点声息,江云楼与东方不败牵着马,在林中走了许久,才看见远处的地上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四个大字:外人止步。
江云楼与东方不败对视一眼,江云楼道:“想来再往前就是古墓派了,只是古墓派禁止男子踏入,又不许外人再往前走,这该如何是好?”
东方不败道:“你把骨灰放在这里,留张信就是,外面的人虽然进不去,但里面的人总会有出来的时候。”
江云楼依言将李莫愁的骨灰放在石碑旁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妥。”
他又从背上取下自己的琴,在石碑前盘膝坐下,将琴置于膝上,指尖一动,便弹奏了一曲阳春白雪。
舒缓的琴音在林中响起不久,忽闻树林深处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异声,接着灰影晃动,一群白色的蜂从树叶间飞出,成群结队的往江云楼的方向飞过来。
东方不败知晓江云楼的琴声威力很大,不惧这些,便只是气定神闲的背着手,站在江云楼身后,既不动作,也不出声打扰江云楼抚琴。
江云楼抚琴的手不停,姿态悠然的抚完了一曲阳春白雪,那一群蜂儿围绕着江云楼与东方不败飞了几圈,似乎是判断出了琴声中毫无恶意,它们忽然转了个方向,又往它们飞过来的方向飞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道白影轻盈的穿梭于林中,不过几下,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离他们十步之遥的地方。
那是一个少女。
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布衣,全身雪白,面容秀美,仿佛身在烟里雾里,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江云楼抬起眼睛,与她四目相对,只觉得这少女虽清丽秀雅,神色间却冰冷淡漠,不知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他不由愣了一愣。
少女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抚琴?”
江云楼慢了半拍才回过神,他起身,含笑答道:“我想请古墓派的主人出来,才会在这里抚琴,惊扰姑娘了。”
眼神却是不自然的往一旁别开了一点点。
东方不败猛的一皱眉,心中顿感不妙。
少女语音婉转,但语气中没有丝毫暖意。她答道:“我就是古墓派的主人。”
江云楼点了点头,将琴放在一边,亲手拿起石碑边李莫愁的骨灰,道:“这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的骨灰。”
少女问道:“李莫愁是我师姐,她怎么死了?”
言语间并无多少惊讶伤感,也无丝毫幸灾乐祸的意思。
江云楼不但不觉得她冷漠,反而还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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