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的学生商量一下。
也不知,那名叫长乐的雪人融化时,江云楼有没有觉得很难过。
红笺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教主,婢子在这里看着便好,您……”
东方不败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无事,本座闲着也是闲着。”
听了半天的争吵,他现在倒是很愿意一个人清净清净。
红笺便不再出声相劝。
东方不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走进了私塾的屋子里。江云楼的卧房房门仍然紧闭着,平一指正在里头医治,他无心打扰,转而走进了一个堆满书籍,疑似江云楼书房的房间。
红笺极有眼色的候在江云楼卧房外,没有跟着东方不败一起进去。
墙上挂着几幅画,大都是黑木崖上的风景,花草树木、亭台阁楼,还有孩子嬉戏打闹的场景之类,应当是到黑木崖定居之后所作。
这么多的画……都是闲时画出来的罢。
或许江云楼在黑木崖上的日子其实并不怎么有趣,甚至是有些枯燥的。
他说想要名扬天下,想要出去闯荡江湖,可偏偏是那样孱弱的身体,又涉世不深,一个人独自离开黑木崖后,又该如何闯荡天下?
细细算来,端午节快到了,曲洋无论有没有找到广陵散,都应该回黑木崖一趟,到时候由曲洋接手任盈盈的琴艺,江云楼就必定要离开黑木崖。
啧。
他随意翻了翻桌上放着的书籍,无非就是一些有关锦朝风土人情的书本,没什么特别的,至于仔细收在一旁的画卷,东方不败没有去动。又过了好些时候,另一边的屋子终于有了动静,东方不败只听见一番忙乱的声音,很快——
“教主,江先生醒了。”
红笺跑到书房外提醒。
东方不败轻轻颔首,迈步走向卧房的方向。
屋子里开了窗,却仍是有浓重的血腥气。
红笺之前已经手脚利索的将染血的被褥抱了出去,又把装了血水的水盆端出去,还开了窗通风,才去迅速通知东方不败。
江云楼勉强清醒过来。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亦是没有多少血色,上身的衣衫凌乱的散开,露出雪白的胸膛,看起来虚弱极了。
平一指已经将金针收了回来,摸着下巴道:“怎么样?”
江云楼方才一睁眼就看到了粗的令他汗颜的数枚金针,沉默片刻,他才慢慢点点头,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平一指嘿嘿一笑:“这样你身上的寒毒便排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余毒……”
他伸出一指搭上江云楼的脉,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却在刹那间凝固了,他的额上仿佛有青筋跳起,本就丑陋的相貌显得更加狰狞。
平一指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跳起来,指着江云楼怪叫:“这不可能!”
江云楼看着他的表现,立刻便明白了如今的状况,他微微苦笑,若是短短几天就能根治,他幼时在万花谷的那几年早就已经医好自己的病了。
他宽慰平一指道:“当年也是如此,大家本以为毒已经清干净,可几日后这毒便又在体内复苏,这病确实是根治不了的。”
东方不败站在门口,闻言冷冷道:“平一指。”
平一指怒目圆睁,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着,猛然扬起手,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掌!
江云楼大惊,欲要起身拦住他,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平一指却“啊!”的一声怪叫,手掌心已刺进了一枚细小的银针。
东方不败冷冷道:“你欠本座一条命,可不是自我了断就能还上的。”
平一指大叫:“我不是欠你的命,我是欠阎王爷的命!”
红笺急忙走上前扶住江云楼歪掉的身子,江云楼被她扶着坐起来,皱着眉,声音虚弱道:“我还没有病到要立刻去见阎王爷的地步,你就急着以命抵命做什么?”
平一指怒气冲冲道:“这世上就没有老夫治不好的病!!”
江云楼无奈。
其实就算治不好,他也依然可以用内力镇着体内的寒毒,虽然寿命一定不比旁人,但多活几年总是没问题的。
他甚至觉得,因着平一指这不断灌猛药的行为,他这几日过的简直比不喝药时还要难受。
东方不败只是冷笑一声,淡淡评价道:“庸医。”
平一指听闻这一声庸医,气的胡子都要倒竖起来,他怒指东方不败,道:“你等着!老夫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病!”
说着便气冲冲的往外走,再也不理会江云楼这个病人了。
江云楼深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呼吸比往日都顺畅了不少。他身子虽虚,但此刻神清气爽,也没有平时那样怕冷了,虽然过一阵子或许又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此刻却是久违的清爽舒适。
他叹了一口气。
“平老神医不愧是神医。”
东方不败看他如此,微勾了勾嘴角:“看来这一趟折腾也不算白受。”
江云楼也笑道:“我确实好很多了……只是这样的折腾,受一次就够了,我可经不住第二次。”
他又无奈的道:“你怎么还叫他庸医,无论脾气多好的大夫,你说他不会医人,他都是要跟你生气的……”
东方不败没告诉江云楼,先前的老大夫是如何被平一指气走的,只满不在乎道:“本座不喜欢他的脾气,便随口一激罢了。”
他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目光若有若无的掠过那白皙的胸膛,淡淡道:“本座会派个人照顾你,这几日就好好休息罢。
江云楼轻轻叹气。
“我这个做先生的,三天两头便要休息,真是比学生还爱逃学……”
他摇摇头,又低声对东方不败道:“多谢你。虽说朋友之间不该太过客气,但这一阵子受了你许多照顾,我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东方不败莞尔:“你心里知道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