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找他。”
“相子的骨灰,由她丈夫保管,我是多么想和她安葬在一起啊……”
他叹息:“但我无权拿回。”
“怎么没有权利?这一定有挽回余地!”
路德维希看着他危险的姿势,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她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声音:
“雷波和佐久间相子从来没有发生过实际上的关系!你可以凭借这一点……”
“不,我并不想因为我,让相子死后,还得不到平静。”
上原二郎偏头去看广阔无垠的天空,声音轻得就要消散:
“我已经在遗书里写好了,会等那枚戒指来后,再下葬……所以,请你务必和福尔摩斯先生说一声。”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抱歉,他恐怕不是深爱我的男人,他爱的根本不是人……所以我说话是无效的……你下来,要戒指自己和他说。”
上原二郎微微一笑,带着怜悯,也不知是怜悯她,还是怜悯夏洛克:
“爱情藏在眼里,无所遁形,没有人能掩饰……如果你还没看出来,那么,可要小心了……”
他在临死之前,有些孩子气地弯起嘴角:
“我确信这一点,因为,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看相子的眼神,是一样的……”
他微微笑着,却使人难过。
“而他可不会像我这样,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
路德维希有些惶恐地伸出手,想要够到他。
却不敢上前,怕反而加快他的死亡:
“你往后倒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做的!你把事情交代完了再考虑自杀,好不好?好不好?”
“来不及了。”
他低低得叹息,身体向后倒去,烟从他手里滑落。
张开双手,天空似要燃烧,而他,似要飞翔。
“世界太过广阔……而失去了相子,我……就失去了全部。”
……
黑色的浴衣在眼前一晃而过。
宽大的袍袖,被风吹的鼓鼓的,像黑色的蝴蝶翅膀,划过燃烧的云朵,被风撕扯得要裂开。
路德维希愣了一下,随即扑过去,伸出手,恰好捉住浴衣丝绸的衣摆。
身体却因为惯性,站立不稳,眼看就要翻过围栏,和他一同跌落。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身。
她即将被拉扯着翻过扶手的身体,猛然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抱住,向后一倒,紧紧地,紧紧地,搂进怀里。
那人搂她太过紧密,她甚至能感受到,从她身后的身体里传来的,汹涌的心跳。
“——呲啦。”
手上抓住的布匹,断裂了。
随后,是一声沉闷的得令人心慌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路德维希身体伏在扶手上,被夏洛克紧紧抱住——她睁大了眼睛。
睁大眼睛,看着十二层楼下,苏格兰场的警官们刚刚拿出缓冲垫,还没来得及展开。
睁大眼睛,看着十二层楼下,那个黑色的,蝴蝶一样地影子,毫无声息地,仰面躺倒在地上。
苍白的脸,紧闭的,微微勾起的唇。
日落前的最后一束阳光,从山丘另一端来,落在他清雅的面庞上。
他最后的笑容,也仿佛沉在了,夕阳燃烧的火光深处,模糊不清。
而红色的血,从他黑色的衣服里,缓缓地流出来。
……她睁大眼睛,目眦欲裂。
脑海里,回响起,第一次审问上原二郎时,他微笑着说出的话。
——“我和相子,在大学里学习艺术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是一九九四年的五月份。”
……
秋天,在堆积满金黄落叶的小径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在那里,他穿着黑色的和服,手持着一卷惠特曼的诗集,遇到,他爱慕半生的女孩。
……
而还没等她看清这一切,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遮住了。
夏洛克一只手还搂着她的腰,身体还紧贴着她的。
而他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跳动着。
他爬到顶楼,闯进来时,看到的,恰好就是路德维希半边身子伏在扶手上,摇摇欲坠,即将掉落。
那一瞬……
如果她从十二层高的楼跌落……
——该用什么公式计算,碰撞那一刹那的承受力?
重力加速度,空气阻力,躯体和地表接触面积。
长年不运动的肌肉的承受力,骨骼密度,受力时间。
……不,他不能计算,他无法计算。
如果她从十二层楼跌落。
那么,所有的数值,都是空白。
他真实地搂住怀里鲜活的,温暖的身躯,无意识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欲怀里的少女看到更多,他一手遮住她的眼睛,嘴唇因为拥紧,而紧贴着她柔软的长发。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
他手指下的,她的睫毛,正一下一下地搔刮着他的掌心。
他紧紧地抱着她,一眼都没有去看钟楼下,混乱不堪的现场。
似乎已经把那些丢在脑后,暂时的选择性失忆了。
他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嘴唇贴着她的耳朵,用低沉的声线,沉沉地说:
“这不是你的错。”
……
作者有话要说:但凡不威武雄壮的女人,务必慎重考虑要不要买单反
每一次出门采风,
单反,镜头,三脚架,足足七斤重
而且,永远没有办法拍自己,一直都在给别人拍,简直不能忍……
于是乎,漫长的推理篇,终于结束了
等结束等到现在的孩纸们
来,必须抱个……
因为这两天又跑去外地取今年秋景,评论不能及时回复,回来补上,不好意思哦
上原二郎的名字,来自津岛修志中篇小说《斜阳》
是一个落魄的文人,但爱极了这样的人,若现实里遇上,必须倒追
以此文纪念。
另……山水遥遥地,祝外婆生日快乐,长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