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云湘醒来似乎隐隐记得自己抱着月初痛哭之事,但因觉得有些窘,便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同日,月初招来各村的主事者以及三叔等人,正是表达由自己暂代县令一职。并说明由尚英负责带领各村重建东丘,而她与云湘则在城外数里的一处临时搭建的茅村内治疫。
众人无异,于是开始按照月初的提议分头行事。
疫灾给人的恐惧确实无与伦比。
不过数十日,进来的人就有一半倒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过。更让月初害怕的是患疫的人数正在不断的增多,茅村已然成为了地狱般的存在。
看着每天有人被送进茅村,又看着每天都有人病逝,月初在渐渐麻木的过程中又生出了一丝恐惧。如果……如果哪天她也倒下了,那远在安阳的爹娘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难过?还有福伯,桂婶,小筱……他们会怎么样?
直到某天夜里,月朗星疏,累了一天的她与云湘坐在村外的草坪上,抬头赏月,云湘才缓缓道出她心中所想。
“你说……我们能回得了安阳吗?”云湘垂着头闷闷道。
月初一僵,想到这几日徘徊在心中的恐惧,原来云湘也是一样的。“我们会回去的,不是还有人等着我们吗?”她故作轻松道,眼下大家最需要的便是安心。
云湘想了想,笑道:“等回了安阳,我第一件便是去找牧言喝酒。”
“果然。”月初跟着笑道:“我回去第一件事自然是见我爹娘……”话语一落,月初顿时有些尴尬,才想起云湘的家事似有些特别,自己这么一说怕是会刺痛她。
云湘眼眸一闪,笑了笑坦然道:“没事,我其实也没想要特意隐瞒什么。”
月初眉轻挑,看向她。
习习凉风,混着盛夏特有的野花香和青草味,抚人心脾。
“我小的时候,爹娘其实还是在身边的。”云湘扯了一根草茎在手中轻轻揉着,缓缓说道。
“我记得那时身体就不太好。总是病着,吃了多少药都不顶用。”
“后来有人说千灯谷的莫大夫能看好我这病,我爹和我娘就不远万里的带着我到冯州去求医。可是没想到头一天就被我师父给拒到门外了。”说此,她笑嘻嘻,仿佛想到了什么。
“我师父脾气有点怪,从不给世家子弟看病,一听我爹是侯爷就立刻把他赶了出去。所以我爹娘每日都要去谷中求他一回,可回回都是无果而返。直到有一****救了师父的爱犬,师父才破例同意,但要我留在谷里学医十年。”
“你爹娘他们同意了?”月初微讶。
“嗯。”云湘点了点头,“开始还有些犹豫,但一想到我的身子便同意了,再说留谷学医又不是回不去。”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一年能回安阳两次,所以便还好。”
月初点了点头,看来云湘的那位师父也不是完全不同情理之人。
“最开始每年回安阳就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娘会做好吃的,爹也会陪着我们。就像你爹娘那样。”
“可我十二岁那年,什么都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