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明哪都不去, 就要回家。也不是回黄家, 是回沈宣家。
黄易明进门把西装一脱随手一扔,向沈宣大笑:“我是不是很帅?”
沈宣抬手想给他一耳光,但是久久的没有打下去。
黄易明毫不在意的对他笑, 说:“过来陪我喝酒……我很高兴,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待会儿万一梁静打上门来你就说我醉了睡觉了。”
他真的跑去搞了一瓶红酒出来拉着沈宣对饮。沈宣冷冷的拿起酒杯,迎面给黄易明泼了过去, 黄易明一下子愣住了。
沈宣问:“你都不考虑梁静他们怎么办的?”
黄易明抹抹脸, 微笑反问:“你以为我真的能逃出来啊?他们让我不痛快一辈子,我也让他们不痛快一次而已。”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趁着微醺, 拍桌大笑:“老子这次是痛快了!人生几回得意事, 逃婚、劈腿、小三儿,一次性干全了!”
沈宣默默的坐下陪他喝。黄易明心里难受, 他看得出来。这孩子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 却还在无奈而绝望的抗争着,一点一滴的和既定的命运搏斗。
他终究会被推回正常的轨道上,但是他挣扎过一次,他心里就完满了,虽然失败但是他没有遗憾了。
黄易明喝得快, 一会儿下去大半瓶,哈哈笑着对沈宣说:“你喝啊,你喝啊?怎么不喝?”
沈宣看他一眼, 拿起酒瓶把剩下的一口闷掉,然后起身拉起黄易明往卧室拖,说:“你醉了,睡一觉吧。”
黄易明挣扎着:“我没醉,我……”
“你醉了,”沈宣温柔的说,“醉了这么长时间,该醒了。”
他把黄易明塞到被子里,坐在床边看着他慢慢的睡着。门铃在外边执着的响着,沈宣没有动,他看着黄易明慢慢的阖上眼,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好像一场大梦过后什么都放下了完全解脱了一样,安详的睡着了。
沈宣俯身在他眉心轻轻的吻了吻,无关情欲,只是一个长辈式的亲吻而已。
他叹了口气,心说怎么是没有人带你走,那个要带上你一起走下去的人不是已经追来了么?
每个人都会有命定的一个人陪伴着,在漫漫长路上扶持前行。你以为你遇上的人渐行渐远,实际上转头就有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在拐角等待。
沈宣起身开门,梁静铁青着脸拎着裙角站在门外,说:“操!这么破裙子!这么长!”
她蹬着高跟鞋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走到一半,高跟鞋喀嚓一声寿终正寝,梁静操的一声问候了一下它的祖宗十八代后弯腰脱鞋一把扔去了墙角。
沈宣嘘了一声,指指卧室:“喝多了,睡着了。”
梁静气鼓鼓的问:“怎么喝多了?”
“想你想的,”沈宣眨眨眼,“怕你不原谅他。”
梁静猛地就在客厅里爆发了,站在沙发上指天划地滔滔不绝的问候了黄易明的祖宗和后代,其详细程度连黄易明的重孙子都没能逃脱魔爪,其新鲜程度连苏隐打好腹稿后骂人都远远不及,最彪悍的泼妇听到她的只字片语都能惨遭败退。虽然很难想象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人字句是从穿新娘婚纱的梁静小姐嘴里出来的,不过沈宣还是保持礼仪倾听完毕,然后轻轻鼓掌,递上一杯水,和善的问:“渴了吗?”
梁静接过来一口饮尽,怒骂:“姑奶奶真想操 他祖宗十八代!”
“从生物学角度来探讨这件事的可行性,你没那个必要的设备,”沈宣认真的指点她,“——当然现代医学是很发达的,我相信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虽然这件耗费体力的事有点难度。”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仰头看着梁静:“要下来吗?”
梁静哦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坐倒。
沈宣问:“还想强 暴黄易明先生的祖宗十八代吗?”
梁静说:“要!”
沈宣拍桌训斥:“冥顽不化!”
“……啊?”
“他祖宗十八代都成灰了,连奸尸都没可能了,就剩一个新鲜可口的大活人在那里躺着任你宰割,你竟然还挑嘴?”
梁静愣愣的说:“哦,……对,……”然后站起身来往卧室走了两步,返身怒问:“也就是说其实你不喜欢他?”
沈宣摸着下巴:“喜欢他?”
“他这么爱你,你竟然还不喜欢他?”
沈宣考虑了半晌,仰着头,跷着腿,手指关节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过了半晌他突而站起身,正色直视着梁静。
“……我不爱他,但是我喜欢他。”沈宣说,“所以我才把他交给你啊。”
梁静有点受不了被这么看着,脸皮再厚的女孩子都会在感性的时候酸溜溜一把,她掩饰一样的大步往卧室走,走到门口呸了一声,跺脚说:“我为毛要主动去找他?应该叫他八抬大轿接我!”
沈宣面不改色:“准奏。”
“还要有锣鼓开道!”
“成啊。”
“还要有彩礼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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