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觉得对方挺识交,越唠气氛就越融洽,那管事又说:“长生老弟,明天让你家人去我们张府找我,以后我们府上和食楼用的肉料都找咱家了!”
荣大自然感谢不已,南城首富可是大户了,全府上下百十多号,再加上食楼的用量,看来家里每天又能多杀一头猪了。而多杀一头猪是什么概念,普通农户养一头猪,到年底除了留下自己的吃用,剩下的卖掉就能过个富裕年。
“弟妹这手艺怪可惜了的,这要是放在外面开个买卖,我头一个就天天捧场!不若让弟妹每天卤上一锅,放在我们食楼里卖,全当是个乐呵也给自己赚个零花!”
这卤味大家都知道,真心不费啥劲儿,只是这卤方难得,一锅好汁几年都不换,老卤慢炖就是添把火的事,人家这摆明就是照顾你让你挣钱。
荣大心思重,好多事情都想的远,家里肉铺生意以后肯定是老二的了,若是分家他自然还想再开个买卖。他这人脉多朋友广,不用太可惜,爹娘还年轻,媳妇儿又有手艺,整点啥都能挣钱。
只是豆芽儿现在怀孕了,他不想让她太操劳,但为以后着想这个人情儿也得接着,就说:“哥哥太照顾了!只是我屋里的现在双身子,少来少去的摆弄一下还行,量多我怕她身子受不住。不如我让她把方子记下来,哥哥拿回去请人来做岂不更方便。”
管事一拍桌子,道:“你当哥哥啥人呢,不看你这么交心,也还有黄老弟的面子呢。哥就这点小权利,给得我心思的人一点小方便,你就让弟妹一天做一只猪头就行,量少更显精贵。”
三个男人聊的很投契,一时半会儿这酒是喝不完,堂屋那边儿吃完饭石燕子也来他们外屋来陪豆芽儿。
“尽打零嘴儿了,晚上也没见你正经吃饭,娘给你烙了两张油梭子饼,可香了,快趁热吃。”
一开门豆芽儿就闻见油梭子的香味了,虽然嘴里一直没得闲,但是就是想吃。
天黑了油灯昏暗,豆芽儿怕害眼睛不怎么做针线活,因为想吃点花生酱馅饼,俩人就拿着簸箕开始扒花生仁儿又一边说话。多是石燕子在扒,豆芽儿吃的比扒的还多,怀孕后她的胃口大还不挑食,石燕子总是笑着说肯定能生个结实的孩子。
“你哥他们今天来有啥事儿啊?”
“来的那个管事和我哥有点交情,说是要什么血馒头?!那是什么啊?干啥的?”豆芽儿问道。
这个话题显然很忌讳,石燕子合掌拜了拜念叨了一下才道:“本来你个双身子我不该说这些吓你,但是你男人就是干这个的,早晚你要明白点儿,今天赶上了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也好让你心里有个数。
血馒头,就是人尸首分离时喷出来的那一腔子血,用馒头吸附了给患了痨病的人吃,特别有神效。当初我刚嫁进荣家也不懂这个,你爹是个没能水的,最见不得这个,根本不跟我唠这些。有一回我就发现家里有一些带血的馒头,我就当你爷想吃这个怪口味呢,只以为是染了猪血什么的,就给上屉蒸上了。出锅时我还一时嘴馋,掰了半个尝了一尝,味道还怪好的。
等你爷一说那是啥,吐的我整整三天水米不打牙,以后再也不敢瞎动家里来历不明的东西了。不过自那以后到现在我是一声没咳过,可见虽然吓人点,但确实是好东西。”
。。。。豆芽儿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只觉得天雷阵阵,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真的能让人吃么。好在这么多年碰到的愚昧事多了去了,除了有点恶心,也没太大的感觉。
石燕子好像觉得还不够雷似的,又继续说道:“还有那富贵人家说要什么人肉做药引,孝敬的就割自己,缺德的就割奴仆,有点良知的就从法场买。千奇百怪要哪都有的,这事慢慢你都能遇到,但也不用自己吓自己,大部分他们都不会到家里来的。我也都是在你爷爷心情好时听他说的,那个血馒头之后,家里就再不许进这些奇怪的东西了。”
这么说豆芽儿就放心多了,虽然她一直都有心里准备,但荣大每天跟个清闲的公务员一样,和正常人没啥区别,她对这种事情的阴影就淡化了不少。旧事重提,兴许现在接受了荣大,对他的职业反倒就没想象的那么畏惧了。
“芽儿,你娘最近和没和你说我上回提的,我娘家侄女那个事儿。”石燕子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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