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吊起胃口的人都求她快说。
蔺晗觉得大家不用求,赵真真也会说,看她那样子,其实内心特别想要透露这个秘密。
果然,赵真真道:“其实,敏秀婆家条件还好,家里有一套两进院子,一间门面出租,只是新郎没读书,十来岁就学了厨艺当厨师……”
大家吸气,不敢置信。
蔺晗也吃惊,女学生们前途再差,很少至于嫁给一个厨师的。
大家总感觉,就是嫁给一个小地主家游手好闲,靠着家里什么都不做的男人,都比嫁给侍候人的人好。
难怪何敏秀总不敢多说自己的事情,有这样一个秘密,她怎么敢说。
她甚至不敢太跟同学深交,因为日后的同学们,不是会嫁给读书人做太太的,就是嫁给小老板们做妻子。
蔺晗忽然觉得,赵真真有些不地道。
她这般一抖露,何敏秀多年的隐瞒,都做了无用功。
虽然众人参加婚礼时,也可能会获知真情,但是婚礼之后,大家不会在学里日日见面,可现在,让何敏秀怎么继续若无其事来上课?
果然接下来何敏秀都不怎么来学里,因着特殊情况,她平日成绩又还好,倒没影响毕业。
毕业那一日,大家都穿戴的整整齐齐拍照,黑白照片上,女学生们个个如水般清纯,倒比真人还好看一些。
有些女孩子皮肤不好的,起色差的,黑白照片上全然看不出来。唯有一点,这时代众人不习惯对着相机,因此表情都很呆滞。
但有时候呆滞也是一种淳朴。
毕业之后,蔺晗就开始上班了,她刚到公司,做的都是些简单的文书工作,或者是审计核查之类的事情,或者是照着样本来写公事上的信件。
方雯分在那位王经理手下做事。
她们生活比之许怜娇要简单许多,方雯有一次还对蔺晗表达了后悔之意,“我当初应该去报界工作才是,报界可比洋行有意思。”
蔺晗倒不后悔,报界是有意思很多,可也乱很多。这时代的报界是社会的先锋,他们刊登大到国际大事,小道街巷奇闻;作为文人的他们,特别爱结社,有单纯讨论文学的诗社,也有吃喝玩乐专为交友同乡会,还有为贫苦之人集资而表演的花社等等。
活动简直多的令人目不暇接,各种聚会要是一场不漏的参与,那是每天都满满当当,极为充实的。
只是这些活动,有一部分明面上光明正大,实际上藏污纳垢。一些文人的品行……蔺晗还真信不过。
这日两人下班了约许怜娇出来吃饭。
因为都开始赚钱,三人不再是去吃简单一碗面,而是正正经经下馆子点菜。
进报社以后,许怜娇活泼了许多,来时穿的竟然是西装。
桌子上蔺晗和方雯基本是听她讲她的事情,好容易许怜娇停下来喝口茶,不好意思的笑笑,问:“你们最近怎么样?”
蔺晗笑笑,“老样子,上班下班。”
方雯抱怨:“比在学里无聊多了,整日里对着一堆干巴巴的公文。”
许怜娇有些同情二人,惭愧自己方才说的话,是不是骄傲了些,赶紧弥补道:“其实我们那些会社好玩归好玩,参与了费精力,整日里陀螺似的没一点空,还是你们好,清清闲闲的,不需要应酬。”
蔺晗点头,她真心同意许怜娇这话。
方雯却不这样想,问许怜娇:“你们那诗社收不收外头的人?”
这个许怜娇也不知道,“我回头替你问问,你是不是想参加?”
方雯道:“我倒不是很能做诗,只是仰慕你们这群才子才女,想要过去瞻仰一番,受受你们的熏陶。”
许怜娇不好意思的笑了,“说什么熏陶,哪跟哪儿,我们也不过好玩罢了。”
方雯问她:“你说诗社里好多人是大学生,我去了,会不会叫人瞧不上?”
许怜娇道:“哪会,瞧不上你,岂不是也瞧不上我。”
说到这里,许怜娇对蔺晗道:“若是诗社肯收人,你也同来才好。”
蔺晗摇头拒绝,“罢了,我一向是见诗就头疼的,好端端的寻不痛快作甚,你们俩自己玩去罢。”
方雯笑的拉她手臂,“不行,你也得去。”
一时闹了一番,最后也没说清楚到底去不去的,又聊到了后日何敏秀的婚期。
蔺晗道:“她请我去做女傧相,我也不知道女傧相要做什么,那日可怎么好?”
方雯道:“女傧相也不止你一个,你瞧着其他人怎么做的,你就跟着,保准不会出错。”又撇撇嘴,“再说她夫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就是出点错,有什么关系,人有什么资格笑话你。”
这个话没有什么建议性,蔺晗准备回家问问她娘和二姐,她们参加过的婚礼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