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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然真有一剑杀了他的冲动,把平南郡主从他的心里驱逐出去。
自己快气疯了,他还在这里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墨然又踹了他一脚,“你的族人,你的高堂你全都不管了吗?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他们会有多伤心?”
为了一个不但得不到,心里也没他的女人,一厢情愿的单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夜幕降临,房间里面没点灯,秋风吹过,窗纸呼呼作响。
墨然把韩乘风几乎打得半死,眼睛也成了熊猫眼,可是还是觉得不解气,噼里啪啦,一阵巨响,乒乒乓乓,一会的功夫,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墨然砸得稀巴烂。爱沉人寂。
韩乘风表情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墨然砸的不是他的房间。
他当然理解墨然的愤怒,要是今天的事情是墨然做的,他一样会恨铁不成钢地气得要杀了他。
墨然望着满目狼藉的房间,蓦然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和韩乘风年少之时,被王爷从众多的世家子弟中选出,王爷慧眼识英,悉心栽培他们,这么多年来,不曾有一丝的亏待过他们,他们亦曾发誓,誓死辅佐王爷成就大业。
可是,现在呢,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的韩乘风去了哪里?现在在自己面前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颓废男人。
叫他如何不心痛?
“你可曾还记得,我们发过誓,要共同辅佐王爷?”
韩乘风终于有了一丝的反应,黯然失色道:“王爷如今羽翼已丰,有没有我都不重要了。”
“胡说!现在的王爷才是危机四伏,太子一派那边的人一直对王爷虎视眈眈,这些你都不知道吗?”墨然忽用力拽起韩乘风,大声地质问他。
韩乘风蓦然用力推开墨然,愁肠百结,说出的话竟带着几分哽咽,“可是,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这样的韩乘风突然让墨然没有了再继续对他挥拳相向的冲动。
“你知道我有多想见她吗?”他的心痛有谁知道?没有感同身受,就是墨然也无法理解。
“你在饮鸩止渴!”墨然冷冷地提醒他。现在不见平南郡主,或许还有机会走出来,现在爷同意他去跟着平南郡主,终日和自己深爱的女人在一起,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韩乘风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就像人们明知罂子粟花有毒,却仍然抗拒不了you惑,我就是那个明知是毒,却义无反顾的那一个!”
“你知道罂子粟花是什么意思吗?”
韩乘风抬头看向他,墨然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死亡之恋!”
死亡之恋,死亡之恋,韩乘风突然很想笑,真是对自己最好的写照,她的一切早已深入自己的骨髓,叫自己如何才能忘了她?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琴声,她的舞姿,她卓绝的武功,她的傲然,她的睿智,这一切的一切早已让他欲罢不能。
她去边疆的一年多里,他无数次想鼓起勇气对王爷提出外调,只是他不敢,墨然说的对,他还有高堂,还有族人,跟着王爷前途无量,春风得意,没有王爷就没有他韩乘风的今天,他怎能为了一个女子弃这些而去?
有一种滋味,叫爱而不得,有一种爱情,叫死亡之恋。他相信,没有人有他体会得深刻,没有一个人有他的切肤之痛。
墨然也没有。
平南郡主自请去边疆平叛,他再也不能忍受,毅然决然想王爷请求派他跟随她一起去苦寒的边疆,只求能与她并肩杀敌,了却一生夙愿!
清风婉转,星月低垂,冰冷的手指纠集着纷杂的思维,三年里越来越远的身影,澄清着虚无的安慰,爱上她是自己的寂寞,或许,永远只是无休止的思恋轮回,而她依然在水一方,自己早已明白:牵手,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墨然说,每当她走过自己身边,自己的身体和眼神会停滞,自己不敢注视,轻轻多看一眼也觉得奢侈,她对自己刹那间的微笑,自己也将它视之为微妙的永恒。
不敢奢求,只求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的喜怒哀乐,心愿已足!
本以为可以骗自己,已经忘却了她,可是却突然发现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可以欺骗任何人,却唯独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曾经的一幕幕,在风里,在自己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自己没有奢望,只要她快乐,不要哀伤…
墨然站起来,面对窗口,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恨不得将胸中所有的不快全部倾吐出来。这长长的叹息也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从窗口飞出,消散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