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站在这里一直叹气?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
这还用说吗?她肚子当然不舒服呀!他憋一个早上试试!
归娴一阵气结,众目睽睽之下,又怕争吵起落太突兀,忙给他让了一点空。
“你在我身边,让我有心理阴影。”
夜离觞就看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心理阴影?”
“离我远点呀!”
“我还是站在你身边比较好。”髅西神出鬼没,他不能不随时防备,还有那什么断子绝孙的咒语,随着她月份渐大,他越是不安。“对了,你早上如厕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乐琴说什么都没有……”
她咬牙切齿,气到发指,忍不住就厉声吼他!“夜——离——觞你闭嘴!”
呼啦!
一群人都看过来,就连那祭台上的血族王与储君夫妇都停住脚步,不约而同地转头俯视下来。
*
祭天大典一结束,宴席正待开始,两人却被太后与血族王就近召到了御书房。
关上门,古云姬携一身怒火,立领的金凤礼服狂冷一挥,威严拧转身躯,在龙椅上坐下,眼眸血冷凌厉地直盯着跪下的夫妻二人。
“离觞,说!怎么回事?”
“孙儿不知道!”
“祭天大典上吵架,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万臣民瞧着你们呢!你不知道归娴有身孕,还是脑子没带来?孕妇生气,会致使胎儿将来脾气暴躁,这一点哀家不是对你说过几百遍了吗?咱们皇族好不容易得了两个小皇嗣,孪生本来就不易,还是龙凤胎……”
古云姬遥遥拿带着镂花护甲套的手点着他,手就颤抖起来。
“你是要气死哀家才满意是不是?!”
“皇祖母息怒,孙儿知错!”夜离觞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实在不想听她唠叨。“可孙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归娴今日看孙儿似乎有些不顺眼!”
夜魇玩味狐疑,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心里却还惦记着那幅画。
“娴儿,你这两日可有作画?”
归娴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他指的什么画,忙点头如捣蒜。
“有,有,有……父皇放心,娴儿每日都作画。”
“皇帝,离觞没分寸,怎么你也胡闹?孕妇怎么能作画?”
古云姬气恼斥责了一番,上前,把归娴扶起来,似扶着一群易碎的无价之宝。
“那什么劳什子画,书,琴,全部给哀家搁下,不管离觞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莫动气,凡事想想孩子。”
归娴无奈地俯首,“是,皇祖母!”事情很简单,她只是想如厕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离觞今儿到底做了什么,若你生气?他昨晚执意叫你侍寝了?”
“没,没……他在这方面还算有分寸。”
和孙媳妇公然谈侍寝问题,这位祖母大人还真是放得开!
归娴见夜魇竟面色如常的喝起茶来,暗吁一口气,去还是囧得耳根滚烫。
古云姬顿时就笃定,“那就是因为没同床,所以你气离觞冷落了你?!”
归娴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不是,不是……”
“那还有什么问题值得你动怒?”古云姬又狐疑揣测,“离觞,你是不是姿势不当,弄疼了归娴?平日里缠着归娴便罢了,这种时候,你要克制些!”
唰——任凭恒颐王殿下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族亲王,被问到这种问题,也禁不住恼羞脸红。
归娴担心古云姬猜测出更不可思议的事,直接给她跪了!
“皇祖母,您别猜了,是因为离觞他……陪我如厕!我不习惯叫人从旁看着,所以才生气!”
“噗——”夜魇一口血茶喷在了地上。
那样子,真是货真价实的大吐血!
夜离觞也忙俯首贴地。
古云姬却并没有觉得匪夷所思,当即就斥问,“离觞,哀家让你盯着归娴些,是让你照顾好她,可没让你连如厕都陪着她。女孩子脸皮薄,枉你快要当父亲的,这点竟也想不到?将来怎么照顾女儿呀?”
“皇祖母恕罪!髅西还活着,挑衅的书信送到了府上,孙儿不得不防。”
“髅西?”“那怪物还没死么?”
夜魇与古云姬声音叠乱,两人顿时变了脸色,倒是无法再怪责他。
归娴也忍不住愕然看他,见他泰然看过来,她只得认错,“是归娴错了,请殿下原谅!殿下若早说了,归娴不至于如此……”
“无碍!我是怕你恐惧才不提。”夜离觞扶起她,却忍不住慨然一叹,“倒是多亏了髅西,我们才能在一起。”
古云姬挑眉,“此话怎讲?难不成,还要恩赏髅西?”
“皇祖母有所不知,当日髅西给孙儿施下毒咒,归娴用她亲手编织的木藤担架,翻山越岭,带孙儿下山求医……对于一个人类女子来说,那是极其不易的,若换做其他人,见孙儿奄奄一息,恐怕早就将孙儿弃尸荒野了。”
古云姬虽然听说过这事儿,却不曾听得如此详细,一时间不禁就愣住。这个时候,离觞提这事儿,这小子是打了什么算盘?
她思忖着,就看儿子。
夜魇却一脸欣慰地俯视着儿子与儿媳,不与母亲对视。
归娴感动地握住夜离觞的手,眼泪抑制不住地簌簌落下,却忍不住欢喜地笑。
她并非不明白,这男人之所以此刻借髅西提起往事,是防备太后今日再为他赐婚侧妃与侍妾。
然而,夜离觞要说的,却不只是这一件事。
他温柔凝视着她的眼睛,凝重地举手发誓,“就算你不在家,不在我身边,我也绝不会碰其他女人!此刻,于皇祖母和父皇面前,我夜离觞立下血誓,如有违逆,死无葬身之地!”(www..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