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觉得清一色的木头房子很丑,于是想让人刷漆,弄得色彩丰富点。为此,他用食物和帆布村的人做交易。而且每过一个月,所有房屋被刷完了才几天,他又说看腻了这种颜色的组合,要换一种颜色……
自封为吸血鬼公爵,他就是这么任性。
不过我倒是觉得也多亏了他的任性,帆布村手无寸铁的残疾人才不至于亲自下海捕鱼。
我发现羔羊的生活是没有隐私的。有一面墙壁是用巴比伦的强硬玻璃镶嵌而成的。以保证吸血鬼们随时能查看货物的状态,以免有人死在里面都不知道。
除了一张被子和被子里的人,我没见到那些屋子里还有任何其他东西。羔羊的生活真是空白到了极点,难道他们不会无聊、空虚到撞墙自杀吗?
曾经体验过羔羊生活的马克大叔解答了我的疑问,他说每个礼拜五晚上,吸血鬼们才会从睡梦中醒来,敲响城堡的大钟通知所有羔羊约会时间到了。
雌性会被送进雄性的房间里,接下来的两天任其做爱,交流。这样,羔羊们便每天活在对另一半的思念和周末到来的期待里,其余五天也就不是无法忍受的事情了。
“马克大叔,你的另一半……”
“去年冬天下大雪,她因为太老被放逐了。我是第二天看到她空洞的房间才知道的。也许她在夜里冻坏,被乌鸦吃掉了吧。”
原来,并不是每个被放逐的人都那么好运,能撑到帆布村这个温暖的港湾。我环顾四周,发现有些帆布村的年轻人已经在与囚笼里的另一半隔着玻璃接吻了。只不过这样的人很少,大多数人的另一半早就被拖到屠宰场卖掉了身体的一部分,在去帆布村的路途中不幸死去了。
你看那帆布村旁的墓地有多广阔,就会明白活下来有多艰难。
我和马克大叔负责的这座木楼比较特殊,它有三层楼,长宽各一百米左右。里面被关押的全是穿着猩红嫁衣的未成年人,还有十几个面容英俊或美貌的年轻男女。而且这些人可以来回走动,是有一定程度自由的。
“这些是吸血鬼们专有的血袋。”马克大叔说。
我想起那个传闻,吸血鬼普遍喜欢吸少男少女的血液。但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他们身上穿的猩红嫁衣和小五一模一样?青蛙先生到底是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的?
天就要黑了,在爱莎的带领下,帆布村的人迅速结队回家。刚走到墓地那里,我就听到了从城堡传来的钟声,一共十二下。
原来今天是吸血鬼日历中的礼拜五啊,羔羊们幸福得流泪的日子。
帆布村的人们回头望向那个温暖却惨白的左伦敦,眼里流露着怀旧的味道。然后,他们又扭头望向了南方的天空,在那遥远的大海尽头,有一块广阔的大陆,是他们的故乡。
记忆里,故乡吹拂着暖暖的夏风,带来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挑逗着亲人额头上的碎发……
而眼前,散发着骚臭的火把,始终只能把流浪的人儿送回到湿冷的帐篷里。夜夜虚梦、泪流难当。
我听到爱莎带头唱起了原罗马帝国的民谣:
“风儿轻,风儿请带我回家去,风儿阵阵吹。
云儿软,云儿请带我回家去。云儿朵朵飘。
星儿闪,星儿请带我回家去。星儿粒粒闪。
风儿阵阵吹,吹送故乡草木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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