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金盆钓鱼

    幸好我发现这里似乎只有我知道地中海就是鬼医，因为大家都把他当作乞丐嫌弃。连路过的权贵也是如此。地中海于是解释说，他一向认为生活是生活，事业是事业，所以每次见客户都换一副皮囊，反正亡灵法师借尸还魂如吃饭啊。他都忘了自己最初的性别了。但是他说自己一直喜欢一个男人，“所以希望老大把我当女人看！”

    从北极到罗马，我遇过很多无赖，却都不及此位地中海万一。我只好赶紧跟他说朱鸣的事，以岔开话题。他拿着朱鸣的毒血带我走进了地牢，空荡荡的牢房早就人去楼空，只有生锈的水管在滴着水珠，铁栅栏被推开后发出难听的噪音。

    这个地牢另有玄机，它地下还有一层，是用来囚禁当初那些不服长安统治的叛军的。但半年前那些叛军被人放走了，于是地中海便拿它当储藏室，把海量的骨架藏在了这里。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地方，就得去问那些被他开膛破肚的囚犯，以及向他要钱的狱卒们了。

    “吃饭啦，老家伙！”地中海先是把一个发馊的馒头丢进井里，然后才拿起朱鸣的血，倒了三分之一进坩埚中，细心研究起来。我无所事事，带着好奇的心来到那口井边，往底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发老头被八卦形的锁链缚住，正一抖一抖地嚼馒头。

    “小伙子，没见过人面壁思过吗？”井中响起老人的回音，讲的是长安北部的方言。

    说实话，还真没见过。“您老犯了啥大错啊？这么虐待自己。”

    老头叹气道，“有眼无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你的茅山话可以啊，难道是老乡？”

    “跟生父学过。”我说，“你不想出来么？”

    “我中了离魂针，好不容易才用八方聚锁留住魂魄，不可出！不可出！”

    “要吃肉吗？”我看他应该很久没吃过好的了。

    “可以再来点酒吗？”

    ……

    我就这样买酒买肉，坐在荷鲁斯上与这个老家伙唠嗑了两天，他自称夭老，的确可怜，偷盗茅山密器和爱人私奔西陆，却被爱人出卖，沦落成这副活死人的样子。“我懂茅山秘术，你想学吗？”他诱惑我道。我说怕练成你这样子，还是算了吧。“我还有房中秘术，可御女万千，你看怎么样。”他不放弃，必定是觉得我骨骼惊奇，慧根异人。但我可不上当，这世界没有不花钱的早餐，我说我喜欢被女御。

    这时候，地中海跑出来说他已经知道解药是什么了，嘴里咕嘟着昼血十三杰之类的话，拉着我离去。夭老急了，连忙抛出所有福利，“老乡，求求你帮我找到我孙子啊，我把全部东西都给你，茅山秘术，先秦秘宝，漂亮女儿……”

    “好啊，拿来。”他看到地中海的脑袋出现在井口。

    “先找到我孙子。”

    “我觉得还是饿你几年看你说不说。”地中海弹了个鼻屎道，眨眼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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