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你要说些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少年依旧直勾勾看着他。
“没错,你说得很对。我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么个不像话的地步,这也确实是原因之一。”文轩耸肩,“但是这又如何?领悟不到招式,就一定是功法的原因吗?单这水云宗内,历代突破的修士,就足有三成左右是和我一样的,莫非都是功法的原因?”
“自然不会。那都是因为他们资质平庸,悟性不佳。”少年答道。
“既然如此……”
少年果断截了他的话头,斩钉截铁地补了一句,“可‘资质平庸,悟性不佳’这八个字,又与师兄你有什么关系?”
文轩话语一滞,忍不住暗自嘀咕:这莫非是个变相的马屁?
结果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只听少年紧接着便道,“天生的极水之根,若也能说成是资质平庸,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文轩手上猛地一抖,竟碰洒了杯中的茶水。
若说他刚才还只是稍有疑惑,此时他已经全然震惊。
极水之根,这是种极其罕见的灵根。灵根有五行之属,又可依其强度分为一到十阶。若是最纯粹不含一丝杂质的水灵根,可被称为纯水之根。又唯有满溢十阶的纯水之根,才能被称为极水之根,百万人中也难出一个。
而知道文轩是天生的极水之根的,只有他自己、他师父、水云宗掌门这三人而已,真真没有第四人了。
“是谁告诉你的?”文轩再也无法强做淡定,忍不住拔高了自己的声音。
“没人告诉我。”少年一笑,又眯起了眼,“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只要是师兄你的事情,我就全都知道。”
“你……”文轩乍听这话,自然只觉得荒谬至极,怒不可遏。
少年却丝毫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竟又变本加厉地问道,“若我说……早在今天这初次相遇之前,我就已经梦里见过你无数次,所以才会对你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师兄……你会相信吗?”
文轩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了这家伙的领口,将对方整个人拽过来,极近地逼视着,“是谁告诉你的?”
他不信。
这是当然的,他不可能相信。
少年看着他这满溢的恼怒与质疑,那原本一直凝在他身上的目光,终于破天荒地暗了暗,“我猜的。”
猜、猜的?
文轩一阵愕然,手上也不禁松了力道。
“是啊,我猜的。”少年道,“师兄你当初从炼气到筑基,只用了不到半年吧?而且一筑基就自行领悟了三种水系神通,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我就想,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极水之根。可是你从筑基到凝元,却整整花费了三十多年,突破时还什么都没领悟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定全是功法的错。”
不是、难不成还真是猜的?听完这话,文轩越发觉得难以置信了。
“不过极水之根毕竟太过罕见,我本来也没什么自信。”少年又耸了耸肩,“我就说着试了试。结果师兄你的反应已经告诉我,原来我还真猜对了。”
文轩嘴角一扯,一下子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好吧,看来无论真相如何,他那失态的反应,都已经是入了套了。
而少年在说完那些话后,便垂下了脑袋,之前那股自来熟地高兴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文轩冷静下来,看到他这模样有些过意不去,忍不住道了个歉,又问道,“刚才的那些话,你还和谁说过?”
“从没说过。”少年摇了摇头,声音极轻,显然情绪还很低落。
文轩见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他摸到了掌门给他的那瓶药……可惜这固本培源丹并不是炼气期能用的。许久之后,文轩终于摸到一样法器,从中掏了出来。
“这素纱轻衣,是我筑基时用的东西,现在用不上了,你收下吧。”文轩将它放在桌上,推到少年面前,“炼气期的攻击,大半都能抵挡,哪怕到了筑基,也是堪用的。”
少年猛地又抬起头来,看着这件宝衣,眼睛亮亮的,头顶恨不得又要开出花来。
“至于刚才那些话……”文轩又咳嗽一声,“我希望你……”
“我知道,师兄你就放心吧。”少年将宝衣取到手中,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别提多高兴了,“我以前没和人说过,以后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一定会为你保住这个秘密。”
“你知道就好。”文轩点了点头,又道,“可我还是希望你能……”
“我明白了,师兄你还是信不过我,想要我立个誓?”
文轩听到这话,正欲回应,却发现有点不对。少年说这话的语气不对。这样的一句话,他居然说得一脸兴奋。
“其实立誓还不够保险,不如我们干脆立个契?”少年兴致高昂,仿佛抓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般,急促地说着,“立什么契好?文契?灵契?不如我们干脆立个血契吧!”
血、血契?文轩给吓了一跳。
什么叫血契?就是以精血为契,让立契者完全依附于契主,就连生死都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这是眷属契约中最严苛的一种。通常而言,哪怕身处绝境,也少有修士愿意和人结血誓的。
结果眼前这少年……就在文轩这一愣神间,都已经咬了自己的手指,开始往外逼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