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是您乳母的儿子,您亲封的两江总督。”
“朝臣参他的折子摞起来都有人高了,是您一直偏袒着,现在却说他是儿子的人?这话您听着,觉得可信度高么?”
有那么一瞬间,康熙是动摇了的。
但兹事体大,关乎国本。
不可能因为噶礼母亲几句控诉就定案,也不可能因太子几句辩解就当没发生过。
但四爷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跟这脏活扯上关系。
被唤到御前时,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了:“皇阿玛觉得儿臣在内务府事与清欠中表现得可圈可点,遂有意让儿子彻查两江总督噶礼?”
“你意下如何?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四爷:……
您是单纯的问噶礼受贿事么?儿子敢简单认为您就是想彻查噶礼么?
这根本就是个试探吧?
关于野心与能力的试探。
看出了题干,解答就变得不再困难。
四爷确定,皇阿玛既然决定了查,就必然掌握了相关证据,为了些许银钱不惜动摇国本的太子必定再当不了太子。
三十几年近四十年的精心培养啊!
一朝化为乌有。
皇阿玛痛心疾首之下,不会饶过任何一个跟此事沾边的。
但再怎么难受,他也得以江山为重,也得在诸皇子中寻出真正能扛起江山的接班人。
这个时候,他既不能表露得太有野心,也不能表现得没有野心。
迅速理清后,四爷重重跪下:“皇阿玛信重,儿子焉敢不从?唯有披肝沥胆,尽己所能。只是科考乃国家取仕之道,涉及邦本。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还请皇阿玛多派得力人手协助儿子,方能勿枉勿纵。”
“不放过一个蠹虫,也不冤枉一个贤臣。”
一句话:您让儿子去,儿子就去,刀山火海也去!
还不惮您往儿子身边放眼睛耳朵。
咱就兢兢业业,一心一意为了大清根本,维护科考公平。
至于噶礼党附太子事?
四爷连提都没提,更别说什么落井下石了。
单这一样,在康熙眼里就胜过恨不得立即给胤礽定罪的老八等人。
康熙颔首,没说派他去,也没说不派他去。
只一句乏了,就把人打发了回去。
四爷半点也不迟疑,更不多问。
孝心满满地劝他多保重身体,再规规矩矩地行礼退下。
回去也未见联络任何人,只照常上值,照常放衙。一有空就去圆明园,往那耕织轩里瞧他新种的庄稼去。
康熙这才满意颔首,觉得四儿子虽能力过人,能圆满完成他这个皇父交代的每一件事。
却没有太大野心,至少不会把野心写在脸上。
更没做过为出头而残害手足之事。
是个磊落君子。
早就预判了他这预判的四爷:……
换下满身热汗冷汗的衣裳,继续往耕织轩瞧那些个宝贝们去。
土豆、玉米、红薯、辣椒、番茄、花生那是普通的庄稼么?那是大清早日实现温饱、丰富菜篮子,实现人口井喷式增长的希望所在!
只是苗高才盈尺,命他随扈秋狝的圣谕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