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笔,流畅勾勒出一只猛虎的外形。
皇帝出门,跟在他身边的必然是心腹,如同凌少白这样的身份其实都不该跟在皇帝身边,若不是皇帝来长宁城的时候他与七皇子在一起,现在可不该出现在此。
不过他与七皇子、御前侍卫统领高廉等人关系都极好,因此一直没有离开。
皇帝是十分爱才的,特别是有才华的年轻人,对凌少白也多了许多宽容。
而凌少白也很珍惜这次机会,倒不是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而是听闻叶芙蕖有陈瑾的风格,他倒是很想现场看一看。上一次不曾成功,这次倒是很期待。
只是……画一只老虎?
这叶芙蕖是想要干什么?
画虎自然不是不好,只是她的布局又奇怪了,很明显,这幅画不止一只虎。
陈瑾清冷的勾勒线条,时间这一瞬间过的很快很快,她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久,只是几乎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画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德召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画,心中十分的不解。
他隔得远,倒是也看的不真亮,只是这样又是兔子又是老虎的,是做什么呢?
足足两个多时辰过去,陈瑾终于收笔。
陈瑾低头看着自己画的画作,浅浅的笑:“结束了。”
她微微一福,禀道:“启禀陛下,臣女已经画好了。”
皇帝意味不明的看着眼前的画作,缓缓道:“这幅画……叫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冷酷,从来不带任何温情。
不过陈瑾似乎也不怕,她扬着嘴角,抬头,认真道:“狐狸的盛宴。”
皇帝看向了那幅画,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水了。
他几乎是强绷着咬牙道:“狐狸的盛宴?”
陈瑾含笑,点头道:“正是呢!”
杨钰微笑:“果然是女孩子,作画都是可爱的。”
不得不说,叶芙蕖功底确实很好,若是不然,也不会将这样童趣的一幅画画的如此活灵活现。而且能在这样短的时间画出这样大的一幅画,很明显她也是并没有用所有的功力。
凌少白认真道:“听闻叶小姐是模仿陈瑾公子的风格?”
陈瑾颔首,浅淡的笑。
凌少白又看一眼,叹息一声,满是惋惜。
叶芙蕖仓促之下的玩笑之作尚且可以达到这个水平,可见陈瑾必然更胜一筹。
如此才子英年早逝,总是让人心中惋惜。
凌少白惋惜于陈瑾的早逝,而杨钰看着画中所表现的含义,笑容慢慢的收敛了几分。
他抬头看向了陈瑾,恰好看到陈瑾清冷微红的眼睛。
一瞬间,他猛然间看向了皇帝,就见皇帝神态讳莫如深。不知为何,杨钰竟是突然间就觉得十分的冰冷,他缓缓道:“这只狐狸献上了自己的同伴,换的老虎的青睐?”
陈瑾扬了扬眉:“所以这幅画叫做狐狸的盛宴。”
虽未明说,但是也是承认。
他看向狐狸身后无数只歪七扭八的小兔子,咬牙问道:“这些小兔子……死了?”
陈瑾淡定:“是呀。”
“嗤!”皇帝突然冷笑出声,他踱步来到陈瑾的身侧,站在正面看向了画作,画作栩栩如生。画中威严的老虎神态还真是……很像他啊!
他点点画作,缓缓道:“若是陈瑾与你相同的派系,那么朕倒是觉得真的言过其实了。”
顿了一下,他冷声道:“不过如此。”
陈瑾并没有被贬低的恼火,她垂着头,缓缓道:“表哥人已经不在了,好与不好,也都只会随风消散,再也不会有人在乎了。人的一生就是如此,活着有许多的纷扰纠葛,可是死了就不会有人记得,人死如灯灭。不管是什么人都一样,什么身份,都不会被活着的人记得。更有甚者,受了委屈亦或者冤屈也无从辩解,毕竟,人死了啊!谁会管一个死人呢!相较而言,表哥总是好的。最起码还有很多人记得他,可是更多的人已经被人遗忘了,彻彻底底流逝在记忆的长河里。”
皇帝微微眯眼。
他突然道:“你们都下去。”
众人一顿。
陈瑾微微一福,转身要走,就听皇帝道:“你留下。”
陈瑾抬头,皇帝眼如漆墨,“朕有话跟你说。”
众人鱼贯而出,房间内很快的空旷起来。
这次连杨钰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陈瑾,没有再言道一句话。
出了门,他一把拉住五哥的手腕,将他拉到一边,认真道:“叶芙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