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相比之下方仕衡就有些食不下咽,一口一口喝着小酒,菜却没动几口。
毕竟不只是王南做菜的手艺不佳,如今到处都干旱,菜的收成也不好,尤其一些要常浇水的菜几乎看不着了。毕竟人喝的水都不够,哪还有剩余的水去浇地?能吃的菜最多就是王南自己泡的豆芽和买的豆腐,连猪都因为缺水有些养不下去。
像王家更是早早就断了水,喝的水都要去别人家的井里挑,初时乡里乡亲挑也就挑了,从几天前再去挑水那家人就开始收钱,一桶水两文钱。
王家人虽有不满却也没说什么,毕竟王家人多,每天光是挑吃喝的水就得十几桶,出水再好的井挑过了也剩不下多少,而且,人家也不少人,收些钱也不算什么。
这种情况下洗漱就更不用说了,一家人已经好些日子都没洗头洗脸了,大热的天闻着都是一股子馊味,实在受不了了就到镇上来,王北王南的药材行里有井,简单地洗洗还成。
药材行的门被敲响时,肖天佑正站起身,端着碗要去厨房再添些饭,菜吃的少,饭就吃的多些,配着腌的咸咸辣辣的咸菜倒也下饭。
见桌边坐的几人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肖天佑叹口气顺道就过来开门,真是把他不当外人了。
卖药材的都赶着白天过来,晚上来送药材的还真没有,大门打开,门外站了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粗衣打扮,裤角上还沾了些泥,倒像是刚下地回来,一头油腻的头发在大旱之时已经见怪不怪了,连顺着风飘进来的汗味肖天佑都能淡定地装作没闻到。
那人见到肖天佑先愣了愣,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肖天佑两眼,见肖天佑一身粗布衣裳,手上端了个饭碗,模样倒是清秀,站在那里的样子却有些呆呆笨笨,瞧着有几分眼熟,略一回想,便满脸不悦地朝肖天佑哼了声。
肖天佑被哼的莫名其妙,瞧着这人也有些眼熟,不知是在哪里认得的,怕泄露身份也没敢站在门前问。
等人进了院子,听那人一进院子就嚷:“十一叔,十二叔,赶了一路饿死我了,还有吃的吗?”
“有的有的,锅里还有不少,三春你先坐着,十一叔给你盛去。”
王北起身要给王三春盛饭,却被王三春按坐回去,对肖天佑道:“还用得着十一叔给盛饭?你家的伙计是做什么吃的?”
说着转头对肖天佑道:“你,去给我盛碗饭,再添副碗筷。”
说完不客气地坐到肖天佑的位置,就等着肖天佑给盛饭了。
肖天佑这才记起这个王三春是王家大伯的孙子,上次受伤在药材行装伙计时也见过,只是当时王家人多,他也没都记住,难怪这次见着一时没认出来。
肖天佑长这么大哪里侍候过人?也就在王北王南这里被人使唤的跟孙子似的,朝王三春的背影翻了两个白眼,认命地去盛饭了,不然他要怎么解释,不是药材行的伙计却在人家药材行里吃饭?解释多了都是麻烦,还不如先让人这么误会着了。
见肖天佑乖乖去盛饭,方仕衡还吃了那么一小惊,之前瞧着肖天佑与王北王南相处很是随意,言谈之间似是多年好友般亲近,甚至连他有意结交王北王南,都不如肖天佑来得随意。
当时只当肖天佑是二人的好友,见人家没想引见也就没有多问,却不想肖天佑竟然只是药材行的伙计,若真如此,这个伙计也太没规矩,与主家同桌吃饭不说,言语间也不见恭敬,难道是说乡下人不重规矩?
可看肖天佑的言谈举止虽未刻意,但正是这种随意更能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气度,若不是听王三春这样喊了,他怎么也不会去想肖天佑只是药材行的伙计。
而且,他来时就看到连饭菜都是王南做的,要伙计是做什么用的?
原本对肖天佑还没有多放心思,因他一个伙计的身份,方仕衡不得不多看几眼,甚至兴起了结交之心。
肖天佑给王三春盛了饭,见王三春占了他的位置,肖天佑也不恼,干脆捧着饭碗站着吃,这样吃顺溜,还能多吃两口,连之前觉得很一般的菜也似乎变得好吃了,“王南,你这个豆芽炒的不错,就是肉放少了,下次醋再多放一些。”
王南听了眉开眼笑,也夹了筷豆芽放嘴里,得意地道:“是不错,你可不知道这豆芽还是我自己泡的,如今没菜这都是好东西,爱吃下回我多泡两把豆子,这回泡的是绿豆的,下回泡些黄豆和青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