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咕噜噜前行,不多时,到了州学学宫。今天的学宫大门前,自然不会有先前那么多人,今天的复试,考生是正试上榜了的六百人,其他没在榜上的,已是彻底落榜,只能等待来年了。
六百人也不少,学宫大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学子考生,三三两两的候在那里,等待学宫大门开启。
马车远远的在道旁停下,江云,严政两人下了车,马车就径直回府,两人便向学宫大门这边而来。
严政此刻的心思颇有些复杂,目光瞥过旁边的江云,心里已经在寻思,等下学宫大门打开,进场的时候某人被拒之门外,美梦惊醒,到时又会如何收场,是否会承受得了这现实的打击,到时该怎番开解。
江云哪里知道对方的心思,径直向学宫大门前走去,到了近前,就找了一个角落处停下,静待时辰到来,大门开启。
毫无疑问,此刻候在大门外的,都是正试上榜,今天来参加复试的考生,场上的气氛倒是显得一片平和,三三两两谈笑风生的多有。
复试的录取率很高,六百人中有三百人能最终中榜,得秀才功名,特别是那甲榜上的一百人,一个秀才功名已经基本到手,那么到时放榜,在场的人只要得中,就是同榜同年了,这就是一份人脉关系。
大家在这里轻声细语,特别是那些中了甲榜,再无顾虑的学子考生,隐隐都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已经开始互相攀谈起了交情,丝毫没有复试即将到来的压力,对他们来说,今天的复试,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只有那些位列已榜上的,才要战战兢兢郑重对待。
“榜首到底是哪位仁兄,还不快快现出原形,让我等也好好生仰慕一下?”人群中有人在大声发话,这些人聚在这里,互相通报自己的名次,这个说是甲榜第九,那个说是甲榜第十三,另外又有人说是甲榜第五等等,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是榜首第一,这让人更是起了好奇之下,要见识见识这位榜首的仁兄。
众人面面相觑,依旧没有人应声,只是人群中有一位白衣年轻士子,脸上闪过一抹不经意的异色,心中忍不住就想骂娘了,这位就是昨天被某人刺激太过,已经成了案首一生黑的那位仁兄了。
“也许是案首的这位仁兄还没有到吧。”有人说道。
“应该是了,只是不知道此人是哪个了,是了,云阳府的府试案首曹鼐曹兄还未到,莫非就是他?”
“也许吧,不过也未必。”
……
这些人在这里轻言细语的议论,另一边江云和严政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也不会多理会,严政此刻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复试担心了,说他不紧张,那也是假的,而江云呢,更不会站出来,说自己就是案首了,那实在太惊着人,太不好意思了。
他正漫无目的的在心里数着羊,这时旁边的严政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朝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江云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就见到不远处朝着这边正走来一行人,来的是熟人,正是那清河四英,章安三子等人。
看来他们也都上榜,来参加今天的复试了,这个结果也并无意外,这几人不得不说,才学还是有的。
江云并不想多理会,别过头当作没看见,但他不想多事,有人却不会放过,当这一行人走过来,看到旁边站着的严政和江云,主要是看到了原本不应该站在这里的某人,显然一阵惊讶,纷纷停下了步子。
“咦,这不是曾经被王府驱逐扫地出门的清河七怪中的两位么,想不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们?”首先上前来找茬嘲弄的,不是闵玮,而是那位章安三子中的陶承学。
若是以前,被对方这般羞辱,当众揭伤疤,严政肯定忍不了,但是如今他也是曾经王府的“座上客”,还曾到那大名鼎鼎的澹怀园转过一圈的,眼界胸襟自然就高了,眼下陶承学的挑衅,在他看来也就是无聊可笑,不值一哂了。
“哟,这不是没有得到大名鼎鼎的韩荆州,韩大学士评价的陶兄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幸会幸会!”他当即也以牙还牙,揭着对方的伤疤。
陶承学被对方呛了一口,却作声不得,自己没得到韩荆州的评价,对方说的实话啊,他能反驳什么。
“当初王府一别,又过了多日,严兄风采依旧啊。是了,在下这次侥幸名列甲榜第十九位,不知严兄位列多少?”陶承学继续揭着对方的伤疤,同时不忘炫耀一番。
严政听了,却是吃了一惊,对方竟然名列甲榜第十九位,在这济济多士的院试中,还真是不简单啊。
他一时也作声不得了,吹牛皮也是要有真才实学的,他一个已榜榜尾,能说什么,说出去只是丢人罢了。
“甲榜第十九,就很了不得么,值得在这里大声的炫耀,唯恐人不知?人家案首第一都没有发话的。”这时从旁边冷不丁的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正是江云所发。
“哟,这不是我们的天真兄吗,幸会幸会,实在是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天真兄啊!”陶承学这是真的吃惊,对方今天在这里出现,岂不是表明,对方已经通过了正试,这简直太令人意外了。
不仅是他,其余的人也都是诧异不已的。这时就听到闵玮发话道:“看到了么,这人的狂妄无耻真不是吹的,陶兄高中甲榜第十九,那是有真才学,真的了不得,某人也只有说些酸溜溜的话了。我听说,每次的院试复试,都少不得会有一些不相干的落榜之人跑来凑热闹,以图鱼目混杂,蒙混过关,但最后的结果,都只是被大棍伺候,轰出门外的结果,我想我等今天又可以看到这等好戏了。”
众人一听,顿时就醒悟过来,原来是这样,这人定是落榜了,不可能上榜的,但是今天非要前来,不过就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自欺欺人,还心存侥幸,想着蒙混过关,这虽然看起来十分荒唐可笑,但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某人做得还少吗,还真做得出来,一点都不让人奇怪的。
陶承学轻笑一声道:“闵兄过奖了,这次真的是侥幸而已,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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