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虑无果,张怀他决定,哦,现在是她了。
她决定,等她的那位'姐姐';回来。
既然中午是'姐姐';带回来的吃的,那么这个时候'姐姐';不在家里,应该就是去外面弄吃的了。
而且,应该也不是野菜野果,至少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抱着心里一点小希望,张怀坐在石板上,靠着门板,双手搭在膝盖上,望着那不知通向何处的小路发呆。
有意识的发呆总是会让时间过得特别慢。在张怀觉得自己再不吃点东西就要饿的想睡觉的时候,那个'姐姐';终于算是回来了。
勉强能看到,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坳,远远的只能看见一片红红的火烧云。
张怀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坐了半天,本来体力就不足的她,又想睡觉了。
'姐姐';见到他坐在木屋门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大惊失色。赶紧把张怀抱到了木板床上,轻轻地放下去。
稍微感受到了一点颠簸,不过随着'姐姐';温柔的动作,张怀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疲惫又被引了出来,无可阻挡。
晕晕乎乎的,又有些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
'姐姐';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做出一副有些无奈的表情,把火升了起来,一点点的往里头扔着柴禾。
伴随着火焰燃烧木柴的噼啪声,她这些天积攒的困意涌上来,她也有些想休息了。
一不注意,竟然躺在火堆边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好像又做了什么梦,不过这次倒记不清梦境的内容了。只是依稀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梦里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抛开这些无谓的思绪,张怀坐了起来。
肚子咕噜噜的响,声音很小。但是张怀的动作摇的木板床发出了刺耳的"吱——"声,这一下子,原本躺在火堆对面的女人却是一下子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的女人望着张怀,双眼空洞无神,似乎正在看着她,又似乎正看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被这眼神盯着,张怀心里有些毛毛的。
土坑里还有些木头在烧着,张怀并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天色算是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过了良久,'姐姐';似乎才从梦里彻底醒过神来。
有些慌乱的,'姐姐';掏出来怀里的一块破布。
迅速的打开,里头是一块不大的肉块。
看到了这破布包着的东西,张怀震惊了。
中午吃草,晚上吃肉?
怎么感觉这个'姐姐';身上的秘密有点多啊。
'姐姐';察觉到了张怀惊讶的情绪,出声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这到了庄里分肉的日子,今天自然是有肉吃的。"
"这样啊...也是。"
说着,那女人把肉用石刀切成了一段段细细的肉条。
又是往那陶锅里加了些水,也不等水烧开,就把这肉条扔了几根进去。
过了好一会,这破旧的陶锅里也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至少对现在的张怀来说,足够诱人了。足够她就着陶碗里的渣滓一起喝下去。
'这样喝汤不会得结石吗?';心里想着无关的问题,张怀张开嘴,任由'姐姐';把凉了一会儿的肉汤一点点的灌进了她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汤喝到肚子里,人似乎又想睡觉了。哪怕是再怎么虚弱,张怀也觉得这样睡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简直是虚度光阴。
但是,随着肉汤一点点的被喝完,张怀只觉得自己眼皮都在颤抖。思绪也被这困意扰的根本没法思考。终于,张怀闭上了双眼,那女人依然是轻柔无比的动作,把她放平在了床上。
木床吱吱呀呀的响着,晃了几下,就停止了。
随之停止的,是张怀的呼吸和心跳。
看着床上的人胸口没了起伏,'姐姐';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睑下滑落。
然后,她哽咽着用那陶碗,搅动了两下陶锅里的肉汤,盛起满满一碗,没有在意肉汤滚烫的温度,一饮而尽。
碗里的最后一滴肉汤下肚,她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着,爬上了那木床,紧紧的抱住了那另一具已经失去了生息的身体。
伴随着木板床再一次停止了晃动,又一颗心脏,停摆了。
冥冥之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