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余掌珠在走廊里,就是江延远办公室的那层楼,她要下去拿报告。
在路上看到乔诗语。
乔诗语看到余掌珠,愣了一下,竟然无端地有几分害怕。
余掌珠现在,一件修身的小西装,下身一条九分裤,头发在后面散着,又强势又妩媚。
乔诗语以为,余掌珠会像以前一样,对她怒而不视的。
可是没有,余掌珠启齿,露出了很干净很美好的笑容。
“乔组长最近怎样?”余掌珠问。
这句话,问得乔诗语发毛。
余掌珠目光能够穿透一切地看着乔诗语。
乔诗语在想,余掌珠是知道了什么?知道谣言是她散播的了?
“挺好的。”乔诗语回答。
“好就好。昔日曾经和乔组长共事过,知道乔组长工作拼命,我也看了乔组长最近的工作报告,升职指日可待!”余掌珠拍了一下乔诗语的肩膀,有勉励的意思。
乔诗语觉出来余掌珠的不一样,她好像憋着气要找某人算账。
余掌珠去江延远那里拿了材料,从走廊里过的时候,又和回来的乔诗语打了个照面,不过,余掌珠一直在低头看文件,根本没搭理乔诗语。
而且,余掌珠一口一个“乔组长”“乔组长”地寒碜乔诗语,乔诗语是听得出来的。
两个人的地位是悬殊很大。
余掌珠最近动静很大。
她最为世亨集团的人津津乐道的一点,也可以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一点是——她迅速把公司里大哥和二哥的内应给开了,曾经她拉拢过的那两个人。
现在谈判,余掌珠已经驾轻就熟了。
“总裁,我们现在心思都放在世亨集团,您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这次,余掌珠是两个人一起召见的,根本没有分开的必要,也懒得分开。
余掌珠坐在自己的座椅上,转着,“是么?我记得你前几天才跟我大哥通过话,说了我最近的情况,还有你啊,我二哥怎么这么了解我的行踪?让两位离开,是我痛定思痛的结果,公司会给二位补偿的。哦,对了,我送给二位的别墅,二位可以送还给我了。”
反正名字是她余掌珠的,他们如果不搬走,那余掌珠就让法院出面。
两个人走了。
现在是余掌珠加大手中权利的时候,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立志要做大做强。
和某人想抗衡。
余掌珠的情况,江延远不断汇报给江景程,江景程会告诉江延东,说掌珠现在管理公司颇有当年余世中的风采,大刀阔斧,大破大立,果然虎父无犬女。
余世中的两个儿子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不可能吃回头草。”
怎么听江延东这意思,好像他和余掌珠之间,曾经有什么芥蒂?
不让江景程接近世亨只是江延东的籍口?
可他和掌珠之间,能有什么芥蒂?
“掌珠以前不是总是撒娇?现在怎么不撒娇了?是因为你不在了么?”江景程问江延东。
“以后,她的事情,和我无关。”江延东说完,不想继续接江景程的话头,走了!
余掌珠最近有些头晕,她觉得可能是太累了,毕竟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有十八个小时候都在工作上。
父亲也撂下话了,干好了,是余掌珠自己的,将来她的生活档次,她孩子的生活档次都悬在余掌珠的工作当中,让余掌珠自己掂量。
集团是余掌珠的,已经毫无悬念。
现在是,将来更是。
余掌珠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很努力。
那日,她忙里偷闲,想去把环取出来。
医生的回答简直让余掌珠觉得这是一个晴天霹雳:她怀孕了。
“我都上环了,怎么可能怀孕?”余掌珠不可置信。
“什么避孕措施都不是百分百避孕的,天意。”
“那这个孩子能留吗?”余掌珠问。
“不建议留,可能会是胎儿畸形。”医生说。
余掌珠攥了攥掌心,畸形就畸形,她需要这个孩子。
她要用这个孩子去气江延东。
他不是有女人了么!
等到足够大的月份,她再故意流掉。
到时候——
想起江延东离婚时候绝情的样子,余掌珠又气又恨。
他对她是一点儿都不留恋啊,说有女人了,就走了。
余掌珠估计即使怀孕,也是两个人离婚前一天怀上的,不可能太早,因为之前她还有例假。
余掌珠取了环,没打掉孩子。
她怀孕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夜半的时候,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也心疼。
她对着孩子说,“你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就让他好看。孩子,要牺牲你了。对不起,你还没出世!”
这个孩子,将来存活在世上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余掌珠爱喝酒,喝了不少,还戴着环,畸形正常。
不过,余掌珠不在意,只要能吸引江延东的注意就成。
余掌珠的消息不断地进入江延东的耳朵,江延东只是淡淡的。
可江延东的事情,从未进入余掌珠的耳朵。
可能是她不想听,也可能是没有人要告诉她。
那日,江景程家里又做了水晶丸子。
江延东要下筷子的时候,顿了一下。
不过是片刻的停顿,但是江景程还是注意到了。
“好久不见掌珠了!挺想她的。她在家里的时候,欢声笑语很多,是不是?周姿?”江景程侧过脸去,讨好地问周姿。
周姿看了江延东一眼,没说什么。
上了楼以后,她又对江景程说,“我就说吧,这桩婚姻本来就是个错!你非把掌珠嫁给延东。”
“人生这才走了几步,不到结局,你知道怎样?”江景程问。
“都离婚了,还能怎样?”周姿没好气地说到。
江景程也不想辩驳了,权当周姿正确吧。
余掌珠这几天吃得很多,口味改变了不少,爱吃肉了。
本来怀孕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可那天开会的时候,她抱着双臂,坐在首席的位置上认真听的,可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她本能地站起来就跑去了洗手间,又是一阵恶心。
懂行的还有稍微有点儿生活经验的,都看出来,总裁怀孕了。
江延远也微微皱了眉头,孩子是谁的?
如果二哥知道掌珠怀孕了,不会离婚的。
江延远知道二哥离婚和那天余掌珠曾经说过的“我哄他”有关。
余掌珠放环的事情,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会后,江延远去了余掌珠的办公室。
他绝对不是八卦,如果她怀的是江家的孩子,江景程是不会让这个孩子流落在外的。
“掌珠,怀孕了?”
余掌珠点了点头,又喝了口温水,这样胃里舒服一些。
“我二哥的?”江延远问。
余掌珠的手顿了一下,“他的?怎么可能?我们都离婚了,离婚那天,我心情不好,去了酒吧,孩子是谁的,我也不知道——”
江延远错愕,掌珠那么娇滴滴、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怀了谁的孩子都不知道。
“掌珠!”江延远厉声谴责。
“怎么了?”余掌珠无所谓地抬头,“想谴责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和几个男人上过床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谴责我?”
江延远狠狠地咬了咬牙,咬了三个字出来“余掌珠!”
余掌珠不理,继续看材料。
“我最近很忙!别来烦我!”
如果说余掌珠曾经跟江延东说过,之所以跟江延远亲近,是因为江延远姓江的话,现在她讨厌江延远,也是因为江延远姓江。
江延东自从离婚以后,一直在中国。
以前的时候,对她就不闻不问,现在更是了。
根本他的半点消息都没有。
果然是绝情啊。
薄情寡欲。
余掌珠气他的时候,也是掺杂更多的感情的。
恨他的寡情,也爱他啊。
那个风雨的夜过去以后,她那么爱他,他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余掌珠经常趴在桌子上哭。
她会常常想起和江延东去中央公园的时候,想起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她舌吻他的时候,那时候她那么喜欢他,他说走就走!
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呢!
余掌珠希望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赶紧长大。
她要让他知道,他不缺女人,她也不缺男人。
余掌珠怀孕的事情,余世中也知道了。
肚子大了,肯定藏不住。
他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江延东的?他知道?他如果知道,他怎么会和你离婚?”
“爸,你别问了!”余掌珠说到。
余掌珠上楼了。
今天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还是和江延东在一起的情形,江延东亲吻她的肚子。
好像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一样。
可余掌珠知道,不会。
她没有任何的喜悦。
她知道流产伤身体。
可她心里有对江延东的执念,这个执念达不到,她绝不罢手。
曾经是一只狡猾的贪玩的小狐狸,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只眼睛雪亮的头狼。
虽然才二十二岁。
二十二年来,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名字——江延东。
曾经有过延远的位置的,可是江延东进来以后,便没给任何人留空隙。
所有的爱恨,都是围绕着江延东。
那日,余掌珠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乔诗语。
乔诗语也盯了盯她的肚子,接着,面上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笑容。
余掌珠和江延东离婚了,余掌珠怀孕了,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这下,可热闹了。
乔诗语的目光,余掌珠敏感地捕捉到了。
电梯刚刚打开,余掌珠就走到了乔诗语面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想打我的主意啊?你好大的胆子,究竟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我爸爸说,一个人最高的水平就是,敌人站在你面前,你视而不见!我觉得视而不见,这不是我的风格,我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地为我做牛做马一辈子!”
说完,她甩开乔诗语的下巴,走了。
江延远从后面来,看到了这一幕。
他觉得掌珠变了,不再是昔日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了。
以前延远觉得自己有些驾驭不了她,现在,江延远觉得掌珠的心思,他已经搞不懂了。
掌珠的身材越来越好,虽然她的小肚子已经有些凸出了,可没有影响。
从背后看,还是如少女一般。
她的步伐很快。
肚子一旦有了,起来得便很快。
余掌珠和别人谈判的时候,微微靠着椅背,手臂靠在扶手上,低敛着眸光,算计得失。
算计这些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江延东,这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如她一样,在想他?
她在想江延东不轻易改变的面容和表情,想着想着便红了眼眶。
可自从离婚,她再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余掌珠这时候,会抽一下鼻子,继续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