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馆,看了一晚上奥美的账目。
纵然专业如同董杉,今天也只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知道奥美的财务有问题,但具体问题在哪,她还要继续看。
“明天账目我要拿回去了,这个财务很精明,她会看出来端倪。”江延东说。
“无妨。如果明天江总有空,我明天再看,不过,明天晚上,我还需要借江总的时间,很多的事情,我是外人,不清楚这笔帐的来龙去脉,不好弄。”董杉又说。
“无妨。我每天都有时间。”江延东说。
“对了,江太太最近都在美国么?”董杉是和江延东一起从茶馆出来的。
董杉坐在副驾驶座上,江延东坐在后面。
“对。一直在美国。”江延东说道。
“好像去了美国一直没回来过,是不是?”董杉侧过身子来又说。
“是。不过去了也没多久。而且,我也总去美国。”
董杉点了点头。
董杉还是看余掌珠不顺眼,年纪轻轻的,比起董杉这么勤奋的人,少奋斗了八百多年,出生在罗马,这是任凭董杉捶足顿胸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更改变不了是,余掌珠是江延东的太太。
司机把江延东送到芳甸堂以后,又送董杉回家。
江延东看到家里的灯都亮着,亮得那么齐整。
他进了卧室,看到余掌珠躺在床上。
“掌珠,掌珠——”江延东坐在床边,拍了拍余掌珠的脸。
余掌珠翻了个身子,又继续睡了。
江延东笑了一下,真是小狐狸,现在也会给他搞惊喜了。
而且,看这睡相,看这个睡姿——
江延东以为她怀上了。
江延东去洗了个澡,把家里的灯全都关了,也上床了,他抱着余掌珠。
余掌珠本能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缩到了江延东的怀里。
江延东先是轻轻地吻了掌珠一下,继而吻又变得重重地。
余掌珠眼睛都没有睁开,低了低头,就缩进了江延东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余掌珠是被电话声吵醒的,说的什么,她没有听到。
江延东是给私立医院的医生打电话,改天带掌珠去看看。
之所以没告诉掌珠,因为,他直觉掌珠会排斥。
可能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生孩子确实排斥。
余掌珠迷迷糊糊地醒来。
“昨天突然来,想给我个惊喜?”江延东走进了卧室。
“你也不在,昨天晚上去哪了?”余掌珠穿着吊带,靠在床头。
“昨天?”江延东笑言,“昨天和董杉去对账,到了十二点多,司机先送我回来,又送她回去。”
余掌珠冷冽的眼神看着江延东,接着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江延东一歪身子,躲过了。
“我就知道,痴心女子负心汉!”说完,余掌珠便偏过头去。
江延东走到了余掌珠的床边,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谁痴心?你么?对谁?”
余掌珠的心跳得特别快。
不见他的时候,整日想见他,又怕见他,见了他,他让她这样害羞。
余掌珠的身子又要侧向一边,却猛地被江延东拉到了怀里,就开始吻她。
很重地吻她的耳朵,手触向她心的位置,“心跳很快,嗯?”
江延东的手底下,是柔软的起伏。
余掌珠的双臂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开始掉泪。
“别负我!”她说。
江延东没回答,只是吻得她更重了。
余掌珠害怕失去,就想妈妈的死那样,从此让她走进无尽的黑暗,无法面对。
从此,余掌珠的心,便缺了一块。
今天余掌珠说她要回美国去了,不用江延东送,反正江延东有私人飞机,若是他想去美国了,随时可以去。
江延东说,他的确今天很忙,奥美的财务有问题,他今天要着手处理这件事情。
余掌珠说,她在家里睡一觉,她的秘书还在酒店里,她会让秘书订票,让江延东不要担心了。
江延东又捏了一下余掌珠的脸,“我这个周末去看你。乖乖的。”
余掌珠点了点头。
江延东说等会儿让司机去送她,余掌珠说,不用了,客户的车在这边,司机明天才回另外一个城市,坐这辆车回去比较好。
“我给你做好饭了。”江延东说。
“谢谢老公。”余掌珠又说。
江延东走了,家里又是一室平静。
原本,余掌珠以为,她会渐渐适应离别的。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无法面对离别。
余掌珠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本来想现在定机票直接走的,上午的没有了,秘书定的是下午的。
余掌珠心想,既然来了中国了,去把环取出来吧。
她吃早饭,刷碗的功夫,秘书就来了。
余掌珠让秘书陪她先去一趟医院,从医院直接去机场。
秘书是一个外国女人,挺年轻的,她问余掌珠去医院干什么。
余掌珠说取环。
“为什么要上环?”芳甸堂的别墅里,余掌珠和秘书面对面,两个人在聊天。
“不想生孩子。”
“那为什么不让那位戴避孕套?”
余掌珠笑笑,“他不戴。”
秘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oh, my god,他对你真的好差!”
余掌珠又抬起头来笑,“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上环的事情,他不知道。”
秘书大概理解不了中国人的这些弯弯绕,余掌珠也不想让她了解。
去了医院以后,秘书在外面给余掌珠看着她的行李,余掌珠自己进了医生的诊室。
医生给余掌珠检查了以后,说道,“你有些炎症,最好治好了再取,我给你开点儿药?”
“哦,不必了,我要上飞机。带很多药不方便。我出了国再开吧。”余掌珠说到。
“那也好,我把你的病症给你写在病历上。”
余掌珠“嗯”了一声。
这次余掌珠新开了一个病历,上次余掌珠来这家医院的时候,就是以一个小透明的身份来的,这次还是一个小透明的身份,在医生的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很普通的一个病患,很普通的一次看病。
有另外一个医生进了这个医生的病房,说到,“李医生,晚上的时候我和你换一下班,我家里有点儿事儿。”
这位所谓的李医生还在低着头看余掌珠的病历,她回看了一下余掌珠病历本的首页,名字是:余掌珠,她继续在内页上写着。
那个和李医生说话的医生,此时就站在李医生的桌子旁边,她看到了名字——余掌珠。
虽然医生的字儿都难认,但她也是医生。
余掌珠?
这位医生相信,世界上和“余掌珠”重名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余掌珠的另一层身份是——江太太。
这就是今天早晨江延东打电话找的那位医生,说改天带自己的太太余掌珠看看妇科。
具体看什么,江总没说。
给余掌珠写完病历,余掌珠拿着病历和秘书走了。
这位医生留在诊室里,问李医生这位患者是不是叫余掌珠?
“是,名字很特别。你刚才说什么,晚上要跟我换班?”李医生坐在椅子上,说道。
“对,要跟你换班。我问,刚才这位余掌珠什么病?”刚才的这位医生又问。
按理说,作为医生,需要对病患的隐私保密,不过,都是医院的医生,大家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很多医生私下里还拿着很多患者的病开玩笑。大家都见怪不怪。
“她?前段时间上环了,现在想取下来,不过,有些炎症,没法取,我估计还没结婚吧,肯定是跟男朋友做得太多了。现在的年轻人,没办法。”刚才给余掌珠看病的李医生说到。
“这样?”要和李医生换班的这个医生微皱着眉头说到。
江总和江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让她给江太太看的么?现在江太太自己看了是什么意思?
于是这个医生回了办公室给江延东打电话。
接电话的江延东此时正在江氏的办公室里,和董杉在商讨事情。
“江总,今天我看到江太太自己来我们医院看妇科了,她要取环没成功,您是没跟她说,让我给她看么?她找我们医院的李医生看的。”这个医生说到。
因为江延东没说要给余掌珠看什么,他这个身份的人,直接说看怀孕,他不含蓄,而且,若没怀上,下不来台。
“什么环?”江延东问。
董杉还在他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在看奥美的财务报表,毕竟是要抓奥美的证据,在奥美看自然不合适。
“您不知道?”医生问。
“我知道。”江延东站在了窗前,看着窗外,一手抄兜。
他假装知道。
“就是江太太之前为了避孕,不是上过环吗,这次没弄掉,因为有炎症。”医生又说。
“我知道了。”江延东淡淡地说了句。
说完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董杉从背后看到江延东的影子,挺拔直立,站在那里,巨大的落地窗,显得他抄兜的样子很落寞。
“江总,怎么了?”董杉从后面小心翼翼地问到。
“没事,我现在有事,看不了材料,你先去。”江延东一直背着身子。
他侧了侧身子,从旁边摸了一根烟,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