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王妃,该出发了。”墨月从外面进来道。
“嗯。”林锦婳应了声,看着花生走了以后,这才起了身往外而去。
出征之路,艰苦而枯燥,但对于林锦婳来说,能陪在赵怀琰身边,跟他并肩作战,已是万幸。
只是她心中仍旧牵挂孩子,墨雪来信说已经接到孩子了,只希望他们一路顺利!
赵怀琰策马在前,看了眼一言不发一路跟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的人,唇角微扬:“相信我。”
林锦婳诧异看他,便见他道:“此番攻入锦朝后,我不会再撤兵,而是一路南下,直抵锦朝京城,此战一停,便是胜利之时!”
“王爷不担心会输吗?”
“担心无用。”赵怀琰凤眸满含坚毅,为了她和孩子,他会一往无前,拼尽所有,为他们搏一个安宁,搏一个太平!
林锦婳唇角扬起:“我相信王爷!”
赵怀琰唇角的笑意更大,从第一次遇见她开始,他就知道他的决定没有错!
远在边关,赵怀琰的信任也没有错,在赵阚的军队靠近之前,林麓之已经带兵先反了,占领了边关十座城池。至于粮草,他早已屯好,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赵阚领兵赶到时,城池外早已防守严密。
“王爷,边关内三十万大军,反了二十万,还有十万投降了。”前锋刺探完军情后,便回来禀报了,但禀报时他自己都是心虚的。现在林麓之手里有三十万精锐大军,而赵阚总共也就带了十五万兵马过来,还被拦在了城池外。
这座城池左面领着崇山峻岭,右面临着宽阔冰河,易守难攻,赵阚连进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看着来回话的前锋,冷冷一笑:“长孙玄隐说的还真不错,林麓之一定会反,不过他都没猜到林麓之会迅速夺取十座城池。”
“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听闻现在西夏也已经发兵了,若是我们再不回去,只怕边关那些人根本守不住。”一侧的副将们担心道。
“急什么。”赵阚轻轻一笑,他们以为自己的目的真的是林麓之么?不,不仅是林麓之,他还要是皇位,此番他所带来的十五万精锐和虎符,就是皇帝也无法再调任剩下的兵,只能求他,而且还不会有人说他是故意如此,因为他正在擒拿逆贼呢!
他嘴角邪气勾起,不过既然来了,林麓之和林锦澄总要给他们些苦头吃才行,否则岂不是白白让赵怀琰高兴了?
有林家父子在手,长孙玄隐再抓住那两个孩子,即便赵怀琰杀入了京城,他也不怕。
他嘴角冷冷勾起,看了眼这漆黑的夜色,眸中杀气浮现。
此时南疆。
墨雪看着护送两个孩子过来的墨花,道:“你先走水路去西夏,我去见林将军。”
墨花颔首,很快便跟墨雪分开了。
她带着一路奔波的乳娘和两个可爱的孩子一路往前赶着,但又担心沿途奔波,两个孩子还太小会受不住,所以并没有太急。
“墨花姑娘,我们还要走多久?”乳娘已经被马车颠得发晕了,不过她还奇怪这两个孩子,竟是一点也不累一般,一路除了吃和睡,偶尔哭几声以外,便乖巧的不行了。
“快了。”墨花回头看了眼,再往前走一段,就能出了南疆,然后走水路去西夏了。
不过没想到在这最后的关头,会有黑衣人找上来。
车夫勒住缰绳,墨花这才抽出了剑,一路跟着的侍卫也都纷纷拔出剑来冷声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些人没出声,提剑就杀了过来。
一路上墨花已经遇到过好几拨这样的人了,除了南疆大皇子五皇子的,还有一些乌七八糟的人。也不知是谁把消息放了出去,说西夏摄政王的孩子在此,引得众人纷纷想要来抓孩子,去要挟赵怀琰。
墨花很快将这些人都解决了,这才看着一侧跟着的侍卫道:“立即启程,务必在天亮之前赶上第一拨走水路的船离开。”她冷声说完,还不等转身,便觉得后颈一疼,而后都来不及转身,人便直接晕了过去。
乳娘看着带着长长的黑色帷纱遮住了脸的男人打晕了所有人,紧张的往后缩了缩:“别……别杀我……”
男人没说话,看了眼睡在一旁摇篮里的孩子,他们睡得正香甜呢,白白嫩嫩的小脸很是可爱。
他刚要伸手去抱那孩子,便听到一道冷声传了来:“你、何人?”
男人转过身,看着骑在马上手持长剑的男子,嘴角微扬:“救情敌的儿子,何必呢?”
朗月寒没出声,但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他去碰那孩子,他就一剑砍下他的脑袋。
男人看他如此,笑笑:“人暂时先给你,不过很你还是要给我的。”男人说罢,直接转身而去,身形如同瞬间移动一般,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朗月寒看着离去的人,再看看地上晕过去的墨花和孩子,没出声。
墨花第二天醒来时,人已经在船上了,她回想起之前的事,再看看这船只,瞬间抓起了剑就往外冲了出去,却被刚好过来的乳娘个拦住了。
“您去哪儿?”乳娘问她。
“孩子呢?”墨花只焦急问道。
乳娘忙指着船舱内,道:“在哪儿呢?”她知道她担心,这才将昨晚的事儿说了,还道:“是那位公子送了我们上船的,还派了护卫保护,不过看那黑衣人的样子,似乎还会出现。”
墨花这才微微舒了口气,回头看着安然无恙的孩子,握紧了手里的剑。若是再来,她一定要更加小心了。
清幽一直在屋里等着,见到长孙玄隐回来时,才将信鸽腿上绑着的信取了下来,递给他道:“弦月公主想要攻打南疆。”
“气糊涂了么。”长孙玄隐摘下头上的帷纱帽放在一侧,只淡淡走到首座坐下,倒了杯茶,才笑道:“摄政王已经带兵杀去锦朝了?”
“是。”
“那也差不多了。”长孙玄隐浅浅笑着,说完,才道:“送消息回去,让他们告诉江贵妃,她可以从皇陵出来了,因为很快她就要见到锦朝的皇帝殒命了。”
“是。”清幽立即应下去准备了。
等清幽走了,长孙玄隐这才合着眼睛佯装小憩起来,直到外面传来消息,说南疆的大皇子求见。
清幽过来问他:“这位大皇子一定是想让师父帮他夺得皇位。”
“皇位不会是他的,打发走吧。”长孙玄隐浅笑道。
“那师父觉得有可能是谁的?”
“谁的也不是,很快,南疆就要不存在了。我的计划也要落空了。”他无奈笑着摇摇头,本以为朗月寒不过是个一心挂在林锦婳身上的野人而已,倒是自己低估了他。
说罢,起身叫清幽收拾了行装离开。他才走,朗月寒已经亲自带着兵来围剿了,只可惜人去楼空。
跟在他身边的人道:“七皇子,您还是多伺候在皇上身边吧。”
“不必。“朗月寒冷淡说罢,便转身走了。
跟着他的人头疼不已,所有的皇子们为了皇位都争破了头,唯独他,竟是一点也不争,白费了皇后娘娘那么多心思。
朗月寒出来后,只看了看锦朝和西夏交汇的方向,她也跟着赵怀琰上战场了,她真的就一点也不怕死么?
林锦婳当然怕死,但她更怕没有好好告别就生死相隔。
经过半个月的奔波,她们终于到了锦朝,而且迎来了第一战,不过这一战还没怎么打,就听闻锦朝领兵的将军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了,赵怀琰再得一座城池。
晚上的庆功宴上,赵怀琰只去了一下后,便出来了。
新的城池内,并没有流多少血,反而守将们对于赵怀琰带兵侵略表现的十分欢迎,因为自从他占下前面十几座城池后,非但免了因为战事而越发加重的徭役赋税,而且还没有为难任何一个投降的士兵,所以在他们的将军临阵脱逃后,他们很快就摇了白旗投了降。
林锦婳站在城墙上,看着这平和的城池,吹着夜色下微凉的风,沉重的心也轻松了不少。
赵怀琰远远看着她时,身上的疲累也好似一瞬间被抽走了一般,缓步走上前浅笑:“这儿夜色好看。”
“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她抬眼看着满天繁星,轻笑。赵怀琰却只看着她的眼睛,轻笑:“是啊,很多星星。”她眼睛里都是星星,温暖而坚强。
夜风拂过,林锦婳忽然笑着问他:“等王爷成为这天下之主,要纳了满宫的后妃,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为何要满宫后妃?是婳儿不愿意再侍寝了吗?”赵怀琰眸光深深看着她笑。
“会有文武百官相逼。”
“你何时见我听过文武百官的话?”赵怀琰继续道。
林锦婳微微一怔,旋即笑弯了眼睛,也是,文武百官的话,他何时听过?
林锦婳站在他身侧,看着这里万家灯火,心情更好了些。
翠婶儿是一路跟着来的,她一个人,无儿无女了无牵挂,若是不能跟着林锦婳伺候,她觉得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
上来时瞧见她们正并肩站在,轻声笑道:“王爷,王妃,晚膳备好了,是新采的鲜菌汤锅。”
林锦婳眼睛一亮,才转过身去,却不小心扭到脚差点摔倒,好在被赵怀一把捞住。
林锦婳对上他深情的目光,微微一怔,忙低声道:“王爷,这里全是士兵呢。”她担心他又会将自己这样一路抱回去,那样全军都要猜测什么了。
赵怀琰看她微微泛红的脸,轻笑,却是松开了她,背过了身去蹲下,道:“上来。”
林锦婳瞧着站在转角偷偷笑的翠婶儿,脸更红了,但崴着脚了,一瘸一拐的走下去更丢人。想罢,干脆心一横,搂着他的脖子趴了上去。
她心里一直默念着汤锅汤锅,好容易等身下的人停了,她这才睁开眼睛来,一瞧,已经是到了暂住的小院里,不过他的副将们全都在,还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副将们内心很复杂……
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会纡尊降贵背着女人满城的走?
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摄政王会背着女人走还满眼的幸福温柔?
啧啧,一定是魔怔了。
“有事?”赵怀琰寒声道。
这样说话的他依旧气势十足,丝毫不被趴在他背上的女子所累。
副将军忙道:“没事没事。”本来也只是看他在庆功宴上很快就走了,所以想单独来见他,讨论讨论兵法的,但显然现在摄政王不想跟他们讨论兵法。
副将们忙行了礼,恭恭敬敬喊了声‘摄政王妃’后才赶忙走了。
林锦婳头都不敢抬起来,只道:“王爷,放我下来吧。”
“翠婶儿……”赵怀琰软了语气。
翠婶儿会意,立即让人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下放了桌子,摆好了饭菜。
四月的天儿,桃花盛开,满园清爽,抬眼便是满头繁星,实在再惬意不过。
林锦婳享受这样的惬意日子,看着赵怀琰几乎不怎么吃就直直盯着她,也不理他,自顾自吃得饱饱的,才松了口气。
休息半晌,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才笑眯眯看着他道:“王爷今儿不用去商讨明日的大计?”
“要。”
“辛苦了,妾身送你出去吧。”说罢,她便起身笑道,但下一秒人就被捞在了某人怀里,听他低哑着嗓子轻轻浅笑:“先陪陪婳儿,再去无妨。”
“可是……”
赵怀琰已不再管她说什么,直接把人抱到房间去了,不一会儿房间内便发出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不要……疼……”
“那我轻点。”赵怀琰忙道。
屋外听着的丫环们脸羞得通红,林锦婳现在却没心思管这些,她看着赵怀琰拿着药膏一点一点抹在她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踝,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王爷,你再轻点……”
“好。”小心翼翼的涂抹着药,朝她浅笑:“舒服吗?”
“舒服。”林锦婳点点头,但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奇怪。
“还要吗?”赵怀琰又问道。
林锦婳才猛地反应过来,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登时气得要收回脚,却不小撞到了床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嗓子都哑了:“好疼……”
“都怪为夫不知轻重,娘子忍忍,很快就好了。”赵怀琰抓过她的脚,看着红肿的额地方,越发心疼,不过这对话,林锦婳是无法解释了。
当夜,赵怀琰看她睡下后,便先去跟副将们商量接下来的事了,林锦婳的心也终于得了空,开始思考起长孙玄隐的事来。若是能猜透他的目的,是不是才能让他收手?
也不知道葡萄和酒儿现在怎么样了,爹爹和哥哥现在如何了……
西夏有数不清的事要处理,西夏之外更是事情繁杂,但她知道她不能乱。这些事等怀琰真的夺下锦朝之后,她只会遇到更多。她要做的,只是相好如何解决,并一件一件去解决就行了。
不过西夏的麻烦的确多,譬如如今的朗月夏萝。
在得知弦月已经请旨想要攻打南疆后,她一封信已经传回了南疆皇城,让南疆务必夺下蛮夷了,只有这样,南疆才有能力跟西夏抗衡。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南疆非但开始举兵进宫蛮夷,而且也开始重新跟锦朝谈起了合作来。
赵阚手握精兵,联合南疆派出的精锐,在林麓之未曾防备南疆的情况下,迅速夺取了第一座城池,但也仅此而已。
消息传回锦朝时,赵怀琰这厢势如破竹,已经夺下了锦朝好几座城池了。
锦朝皇宫中,焦虑让皇帝本就是用药堆起来的身体再一次垮了。
“皇上,召景王殿下回京的令已经发出去十几道了,可景王殿下都以正在攻打林麓之为由不肯回京,如何是好?”底下的大臣道。
“那依爱卿的意思,怎么办才好?”皇帝心思焦虑起来,现在朝廷能用的能臣实在屈指可数,他都想亲自带病上阵,但是他一走,朝廷就无人管理了。
孙尚书在一侧闻言,道:“微臣以为,景王殿下迟迟不归,兴许跟皇上没有委以重任有关。到现在,他还只是景王殿下呢。”他说完,瞥了眼皇帝的神情,迅速垂下了眼帘。
皇帝咬牙:“孙爱卿的意思是,要朕许他太子之位,对吗?”
“微臣不敢左右皇上的意思。”孙尚书立即跪下道。但他知道,赵阚肯定是要如此,才会带着兵回来跟赵怀琰开战。
周围围着的老大臣们左右议论一番,也是这个主意。
皇帝瞥了眼淡定站在后面的蒋青书,道:“蒋爱卿,你觉得呢?”
“景王殿下手握重兵,皇上既然信任景王殿下,不如照孙大人的意思办。”蒋青书道。
皇帝闻言,冷冷睨了眼地上跪着的孙尚书,才道:“来人,拟旨,册封景王为太子。”说罢,才深深看了眼喜上眉梢的孙尚书,寒声道:“此番太子出征,便由孙尚书陪伴左右!”
孙尚书眼睛都瞪大了,他何曾上过战场啊!
“皇上……”
“孙爱卿不愿意为国尽忠?”皇帝冷声问他。
“自然不是。”孙尚书哪里敢承认,可看皇帝心意已决,只得咬牙认了栽。
蒋青书却是冷淡瞥了他一眼,想着一路杀来的赵怀琰,嘴角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