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Win or go home（四）

力，拨球……每一个动作都稳定而有节奏感。白一帆赶上来想要封盖，却终于差了那么一点。

    诚然，他自己可以保持冷静。可是队友还是在凤阳高中的两次佯攻之下丧失了理智。

    篮球告别程观月的指尖，缓缓升空，到达最高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朝篮筐坠了下去。

    程观月想起上一场比赛的最后时刻，胡珂当着他和金小渝的面，毫不讲理后仰投篮，绝杀成功。那真是让人难忘又极其难受的经历。程观月一直在想，如果自己长得更高一点，或者跳的更高一点……或者，或者如果自己在前面的比赛时间能够帮助球队领先，甚至领先很多分，也就不会让自己球队以那样一种方式输掉比赛了……

    他认为是自己辜负了“进攻核心”的身份。

    所以，在刚刚的暂停中，当胡星决定由自己执行最后一投的时候，程观月先是感到惶恐，然而立刻就想到，这是一次救赎。

    他曾经失去的东西，终究要，靠自己的双手，再将它夺回来。

    若是放在以前，他断然不敢接手这个艰巨的任务的。最后一攻的执行者，意味着进球万众瞩目输球则会千夫所指。光是想一下那种压力和后果，似乎都足以将他击垮。

    可现在不同了。他的承诺，友情的羁绊，被绝杀后的懊恼，甚至是师兄一整场比赛的冷嘲热讽——他甚至有些自虐狂似得从那些嘲讽的话语中听出“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来——这一切，都在他的身后，逼迫他，同时也支撑着他。

    想要夺得全国冠军？这绝非坦途。这一路上有荆棘悬崖，有惊涛巨浪。若是遇到困难就要退缩就想绕行而过，那……那么他，永远也休想到达胜利的彼岸。

    一刹那的时间好像也可以拉的很长，长到让程观月思绪万千。直到清脆的刷网声音传了出来，程观月才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比分是72：71，时间还剩下最后2。4秒。

    十三中已经没有暂停了。白一帆本场比赛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更早得用掉了所有的暂停机会。他们不得不从底线发球开始进攻。

    可是时间的流逝是那么无情，白一帆甚至来不及过半场。他只能绝望地将篮球奋力朝对方篮筐扔去。球还在半空中，终场的哨声便已经响起来了。

    白一帆看着对面的篮筐。与自己相距不过十多米的距离，可这距离宛若天堑，再也无法逾越。

    篮球砸在篮板上，远远地弹了出来。

    白一帆站在原地，楞了半晌，终于低下头去，叹了一口气。

    他们……输了。

    连马良，都有些难以置信。篮球落地之后滚了过来，马良低头看了一眼篮球，又看了一眼比分，再看了一眼已经归零的计时器。那个瞬间，他的眼里竟然是茫然的。

    直到金小渝大呼小叫地冲入场中，给了马良一个狠狠的拥抱。马良觉得自己被那一双铁铸似的胳膊勒得快要窒息了，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良哥良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们……真的赢了。

    我们……真的杀入四强了。

    金小渝拥抱了马良过后，马上又去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去了。马良转过身子，看到徐小松也向自己走了过来。

    “阿良……”

    “小松……”马良忽然指了指周围，“你听听，那些聒噪的观众们，他们是不是闭嘴了？”

    徐小松笑了：“就算他们不闭嘴，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呢——我们，是最后的赢家啊！”

    马良的眉毛一扬，脸上现出嚣张的神色来：“对抗这个世界，感觉可真美妙。”

    徐小松抬头，看着黑压压的观众群：“那个人应该也在里面看着我们的。”

    提到“那个人”，马良的神色陡然一冷：“我们很快就会与他相遇了。真是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被打脸时候的表情了。”

    而随着比赛的胜利，骏驰中学、东湖高中的球员也纷纷起身离场。

    半决赛将在后天开打。他们也该回去休养生息了、做好准备了。

    “我们的对手又是凤阳高中。”王浩说道，“是一群很难缠的家伙呢。”

    “我能打败他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胡珂冷冷地说，“等程观月发现这支球队完全支撑不起他夺冠的野心的时候，他就会来投奔我了。”

    “……”王浩决定不接这个话茬。等胡珂一个人在那边意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