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宋时年没再多言,只缓缓升起车窗,隔绝了她的视线。
顾明臻前脚刚进屋,后脚就看到齐娴姿从楼上走了下来。
“妈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见她面色不佳,顾明臻心中陡然沉了沉,“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吗?”
今天是周六,齐娴姿特意约了几个银行的高层去打高尔夫,表面上是联络感情,但明眼人都知道顾氏现在资金紧缺,急需银行的贷款输血。
但银行这帮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知道顾家如今风雨飘摇,个个都观望情绪严重,不肯轻易下场施以援手。
顾明臻料到了齐娴姿今天不会太顺利,但她这么早就回来了,只能说明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不顺利。
“别提了,这帮见风使舵、忘恩负义的家伙!”齐娴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不知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竟一个比一个推三阻四,没有一个肯雪中送炭的。”
“由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也是人之常情。”顾明臻若有所思道,
“不过顾氏如今并未差到这种地步,这些人口风如此一致,妈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你也觉得奇怪吗?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打了招呼,不让他们贷款给顾氏。”齐娴姿脸色微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臻臻,你之前的猜测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有人在针对顾氏下一盘棋,顾氏这块肥肉,早就有人虎视眈眈了。
“妈在香江浸淫这么多年,不会连一个死忠都没有吧。”见她虽然脸色难看,却并不十分着急,顾明臻便笑,“我猜妈还留有后招,是吗?”
“那是自然。”齐娴姿冷冷一笑,“h行的张行长是我用钱喂肥了的,跟我利益深度绑定。吃了我的用了我的还敢轻易下我的船,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顾明臻眉骨一抬,“那你和张行长谈妥了?”
“差不多吧。”齐娴姿道,“他和我约了周一去银行办理贷款手续。”
顾明臻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刚想说话,大厅电视里突然插播了一则临时新闻。
新闻主播字正腔圆地说道:“今日午间,公海发生了一起渔船与私人游艇相撞的事故。香江警方因此破获一起大型古董走私案.....若非渔船不慎撞上私人游艇,价值数亿的古董将流失海外。”
顾明臻猛然一惊,竟失态地站起身来。
大型古董走私案......
她蓦地想起周海生说过的话,“这尊瓷器的真假和时间长短对我们都至关重要......”
她想起保镖匆匆离去的身影,想起松本长野离开时毫不掩饰的杀意,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很快,顾明臻便从众多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凑出了一个事情的真相——
一尊几乎能以假乱真的霁蓝描金开光粉彩花卉纹双耳瓶,是松本长野抛出来的诱饵,放出来的烟雾弹,用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为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他顺利把走私的古董运出去。
但宋时年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风声,所以才特意请她出马,帮他破局。
这一环扣一环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宋时年竟然半个字都没跟她通过气,就敢相信她的判断。
这个男人,也不知该说他是过于相信她,还是过于自负?
顾明臻滋味难辨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齐娴姿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齐娴姿摁下接听键听了两句,脸色骤然剧变。
“怎么了,妈?”顾明臻关切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齐娴姿脸色惨白如纸,“臻臻,张行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