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群眷属去了。
而惟功,则是在欢呼声中,带着大队人马,自抚宁侯府之中,大摇大摆而出。
等到了外头,唐启年这个巡城御史先迎了上来,恭喜惟功救出部属,不论是言词还是模样,唐御史已经是对惟功敬服到一万分了!
而在四周的围观百姓,都有不虚此行之感。
不论是动手打架的过程,还是悍然闯入侯爵府邸的勇气,都是叫人大开眼界,甚至是无比敬服。
要知道,在这四周围观的人,都是知道朱岗这位侯爷是什么人,抚宁侯府又是什么所在的地方,这个侯府,教养似乎一直就是不成,不论是朱岳还是朱岗,这几代人都是一个德性,欺男霸女,无恶不为,口碑早就是坏到不能再坏了……当然,大明的亲藩勋贵,有好口碑的原本就是不多……
无论如何,张惟功带着舍人营,大破抚宁侯府,估计这一阵子,甚至是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都将成为众人口口相传,或是演义话本之中,评书杂剧里头最热闹最热门的一段故事了……
京城之中,当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要说当事几方都不想隐瞒,就算是有心隐瞒也是瞒不过的,轰闹声和打斗声太大了,小时雍坊距离大内也不是太远,动静直入内廷,皇上和太后是没听着,但听着的人可是不少,禁军指挥,内监都听着了,天一亮,就有人奏报给皇帝和李太后。
一听说外城出了大乱子,皇太后就是第一个掌不住的。
她虽然掌握着真正的皇权,而且驾驭万历甚严,宫禁也归她管,说起来是一个很有心机和手腕的女强人,但毕竟是一个小商人的女儿,在裕王潜邸之时裕王又是缩头乌龟,她一个选侍能有什么见世面的机会?再到裕王成了隆庆皇帝,但先有徐阶徐阁老,再有高拱,张居正,全部是不省心的,碰着这么一群人尖子,皇帝都抓瞎,更不要说李太后这种后妃了。等皇帝晏驾,她在紧急之时与冯保一起,联合张居正做掉了高大胡子,但她本身是没有治政管理天下的抱负与手腕,只能让皇权让渡一部分给张居正和冯保这哥俩分享,她主要是看着内廷,只要内廷不乱,军权在手,外廷由着张居正这样的人党握,她倒也是放心,就算偶有干涉政务之事,张居正将她顶回来,太后倒也不甚恼……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太后觉着离不开张先生。
乱子一起,太后便是慌了神,先叫皇帝到慈圣宫,再将潞王也接了来,一家三口先呆在一处,然后又令张诚等内监急速打听好消息,赶紧再来回报,最要紧的,是问问张先生!
隔了一个时辰不到,张诚没有回来,干清宫的掌事牌子孙海先跑来报信,一五一十,将昨晚之事的前后经过说了。
“居然有如此荒唐之事!”
太后大怒,拍桌打板的道:“一个通侯,一个是国公之子,三品坐营官,居然在深更半夜公然殴斗!”
万历和潞王却都是听的津津有味,见母后发火,万历便道:“张惟功不是孟浪之人,母后,这里头有内情。”
“什么内情?”
“上一次,在街市谋刺他的,幕后主使便是抚宁侯。”
太后一惊,道:“此事有证据么?”
“十之七八是他,朱岗为人,母后应该有所了解。不过是没有证据,否则早就严办他了。”
“严办是难……”太后摇头道:“抚宁侯府世受国恩,朱岗只要不谋反,不宜拿他法办。”
“是。”万历躬身,陪笑道:“母后说的极是,但有上次之事,张惟功怕是也憋了一肚皮的气,有所报复也是应该。”
“那也不能闹这么大动静。”
太后盛怒已消,但心结难解,不过很快张诚也来了,禀报道:“娘娘,张先生说他昨晚便知此事,朱侯爷擅自扣押舍人,且拒绝巡城御史入府,着实可恶,由张惟功教训一番也是好的,太后不必着恼。”
也就是张居正了,说话太牛气了,一个通侯,是“教训一下也好的”,对太后就是“不必着恼”,虽然用来安抚人是对的,但毕竟是一国皇太后,这口气太托大了一些。
怎料皇太后却偏生最吃这一套,当即颔首点头,语气和缓的道:“既然张先生这么说了,自然是没错的。”
眼见母后如此表现,万历眼中波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如此,昨夜之下,下廷议便是。”太后知道端底,便也懒怠多管,只吩咐道:“除了侯爵之位和朱岗的人头之外,其余都随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