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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逆明要取河套了?取了河套之后,他们不会向西宁杀来吧?”
奕詝惊声问着,现在他最怕的当然就是明军自河套地区杀到河西走廊来了,河西走廊的汉人盼这一日不知道多久了,日月同辉旗一旦过了黄河,西清的国祚怕就到头了。
祁寯藻摇头,“不会往西宁来的,皇上,咱们和大明之间还隔着一个太平天国呢!不过河套一失,您和喀尔喀蒙古和四爷之间的联络就断了……”
他的脸色显得极为焦虑,显然不全是为了苗沛霖向归绥进军,而是担心自己的六弟祁宿藻一家,祁宿藻是听了他的话“潜伏”下来等待机会的。前一阵子,祁宿藻还托人捎信来说正设计要逼反苗沛霖。可是现在苗沛霖正统兵西来,这说明他还好端端的大权在握,那祁宿藻是不是……
就在这时,奕詝的命令打断了祁寯藻的思绪:“祁师傅,赶紧去请俄国顾问雅科夫列夫伯爵进宫,再把惠王、舒兴阿、萨迎阿和长寿都叫来。再派快马入藏,招僧格林沁来西宁。”
惠亲王绵愉、兵部尚书舒兴阿、吏部尚书萨迎阿和领侍卫内大臣瓜尔佳.长寿等人都和祁寯藻一样,都是军机大臣,其中绵愉是领班军机还兼着户部尚书的差事。五个军机没一会儿就凑到了养心殿上,俄国顾问雅科夫列夫伯爵也到了,他在西宁有些日子,已经会说中文,所以没有带通事。
“西宁的炮厂枪厂虽经俄国顾问指点,已经能铸造12磅铜炮和滑膛枪,但是工匠技艺不熟,数量也少,原料供应不足,所以产量很低,年内能造出150门大炮和20000支洋枪已是极限。”
“八旗新军已经在俄罗斯教官督促下日夜操练,但是人数毕竟有限,要跟汉人拼消耗,怕是得不偿失。”
“鄂尔多斯蒙古(伊克昭盟)七旗从来都是墙头草,现在朱逆势大,他们一定会很快归附,根本等不到我大军赴援……”
军机大臣们的话都在给咸丰泼凉水,一盆盆的浇下来,咸丰皇帝的脸色都青了,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刚才看报纸时候的那一点好心情已经踪影全无了。
朱明已经失了中原人心,却还一味穷兵黩武,肯定是不能长久的。可是大清的军机们却都已经寒了胆,不说反攻中原,连援救伊克昭盟都不敢!这伊克昭盟可是大清的臣子啊,当主子的眼看臣子被人灭了一个响屁都没有,以后谁还跟着混?
他又瞅瞅俄国顾问,那个人高马大的大胡子哥萨克,不过雅科夫列夫伯爵的回答更直接,俄罗斯帝国不会支持奕詝在黄河以东采取任何军事冒险。而且也不承认所谓的“大清帝国”,希望奕詝不要对外使用这个国号,最好能自称西清,免得刺激朱济世。
奕詝恼怒地想着:“朕就是把大清国号改成西夏也没有用,那朱济世早晚还是要远征青海的!”
这边祁寯藻说:“眼下形势危急,即便不援建河套,朝廷也该在河西布防,再遣使联络库伦,以成呼应之势。同时,或可遣使赴应天求和。”
众人纷纷附和,千里赴援河套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人敢去。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守河西,而且还得一边守一边求和。不仅几个军机大臣都是这个意思,连俄国顾问雅科夫列夫伯爵也这么说,还表示可以从中斡旋,促成西清向大明称臣。
奕詝万般无奈,只能捏着鼻子答应雅科夫列夫伯爵的要求,派遣祁寯藻为使,带着礼物和求和称臣的国书往河套而去。同时再遣长寿去库伦,派使者去西藏调僧格林沁往河西指挥防守。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朱济世派出的使者章嘉呼图克图,此时已经抵达了拉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