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列强和朱济世的情报,而汇丰行作为道光和大清朝最信任的洋行,自然要负担起“天子耳目”的工作。
汤启文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嘱咐自己的听差到外面守着,又关上大门,才朝白斯文苦笑了下,说道:“风声紧啊!白大人,您是不是联络过日本萨摩藩的杀手想刺杀朱济世啊?”
白斯文闻言抽了口气,瞳孔微微一缩,“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知道了,而是朱济世知道了!不久之前,朱济世刚刚访问过日本,还纳了日本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庆的养女为妾,同德川幕府结成同盟了!这萨摩藩到底是德川幕府的下属,他们把您给卖了!大人,您往后可得小心一点!”
白斯文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这萨摩藩太可恶了!砍了刘阿亮的脑袋不算,还捎带着把自己给卖了……不过这事儿吧,归根结底还是林则徐不好!要是答应免了琉球国的关税,不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消息?”
汤启文满脸忧虑地道:“当然有了,朱济世日前已经发布通告,将济世军的称号改为明军,还在大屿山上举行了誓师大会。听说已经在大屿山上集中了两万大军,不日就要攻打广州府了。白大人……不是我说丧气话,这广州怕是守不住!您又不是封疆,能走还是赶紧走吧。”
白斯文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皇上交代的差事终究没有办好,有负皇恩,负皇恩呢!”
说着话,他用力跺了跺脚,就离开汤启文的办公室,回广州城北的清军大营去给正焦头烂额的僧格林沁还有赛尚阿报信去了。他们的八旗天兵已经和白云山上的明军苦战了三昼夜,抬下来的尸体不下两千具!连道光皇帝派来保护僧格林沁的头等侍卫傅方都给炸弹炸伤,让人从山上背下来了。可是白云山上的那面日月同辉旗还好好飘着呢!
“白大人!白大人……”白斯文一脑子的心思,头晕脑胀就钻出了轿子,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还是湖南口音。回头一看,原来是洋务衙门的那个魏源魏大总办。
“墨生兄啊,有什么事吗?”白斯文皱着眉头问。看魏源一脸焦虑的表情,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大人,广东沿海的军情是不是危急啦?九龙的工厂、学堂,琼州、韶州、梅州的矿山该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准备迁移了?是走陆路,还是走水陆?工人和学生要不要跟着走?如果要的话……”
白斯文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道:“墨生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管这些?”
魏源沉沉开口:“怎么能不管?工厂、学堂、矿山都是咱们洋务衙门的根基,已经花了朝廷几十万两银子,还有不少机器设备正从海外运来……还有那些学生,都已经打好洋文底子,有些还跟着外国师傅学了好些日子,这些都是咱们日本办洋务的人才啊!”
这个洋务衙门里面,林则徐和白斯文两个其实都不大管正事儿,他们一个只知道保住一世清誉,另一个只管卖国驱朱,还有一个洋顾问罗德理只知道捞钱。所以工厂、学堂、矿山这些事情,都是魏源一把抓的,说是他的心血也不为过。
白斯文听了魏源的话,想想也对,这大清朝的洋务还得办下去啊,这个工厂、学堂、矿山是搬不走的,学生和工人一定得弄去上海,以后好在上海接茬办洋务。
“墨生,那你赶紧去九龙,把学生和工人都带来广州吧,我这就去和赛制台和僧王说一下,请他们派兵护送学生和工人去上海。对了,你一块儿走吧,这广东……怕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