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冶金铸造?贝色麦先生,你懂炼钢吗?”朱济世顿时来了兴趣,钢铁可是工业的粮食啊!不管铸炮造枪,都少不了用到钢铁的。
“当然啦,爵士,我打小就在父亲开办的铸造作坊中打工,对冶金知识非常了解,而且我还在伦敦学习过机械设计,还发明过一种新的冲压法可惜忘了申请专利,此外我对颜料和印刷工艺也很有研究。”
朱济世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许多发明家和工程师都的学问都很杂,什么都懂一些,但都谈不上精通。
“那你是怎么到我们济世行来的?”朱济世问。
胖子笑呵呵地道:“还不是该死的经济萧条,我的颜料和工艺品生意很不景气,而您的济世行又开出了非常有吸引力的薪水,所以我就来为您工作了。”
“慕文,你说我们能不能在香港开一家钢铁厂?”朱济世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刘鹏道。
“钢铁厂?”朱济世说的是英语,胖子能听明白,插嘴问道:“那个香港是不是中国皇帝割让给我们的?那里有煤矿吗?有铁矿吗?”
“都没有。”
胖子两手一摊,“爵士,在一个既没有煤矿又没有铁矿的地方开钢铁厂可不是个好主意。”
“不用担心,哈里,这家钢铁厂一定会赚钱的。”朱济世笑了笑,看着刘鹏道:“我们济世行的船去南洋的时候运猪仔,回来运什么?”
刘鹏摇摇头,道:“虽然南洋的物产极为丰富,但却没有什么能卖给中国的,除了鸦片,不过鸦片贸易牵扯的利益太多,咱们要做的话……”
“运煤炭,运铁矿石,运木材。”朱济世打断道:“咱们在香港不能光办大学、书院,还应该办工业,还应该把香港当成济世行在东亚贸易体系的核心来做。苦力贸易只是其中的一环,我们的船把劳工运往南洋,再从南洋运回木材、煤炭、铁矿石等工业原料,在香港开设铁厂、船厂,甚至是兵工厂,再将制造出来的钢铁、船只、武器卖到中、日、朝、越等国,再从他们那里输入金银、人参、皮毛、丝绸、茶叶、工艺品和劳工。慕文,这样一个循环可行吗?”
听了朱济世的点子,刘鹏却紧紧皱起了眉头。“可行是可行的,可是佛山铁业兴盛,素有天下良铁出佛山之说,咱们在香港另设铁厂恐怕会和佛山铁业起冲突啊。”
“佛山铁业每年炼铁多少万吨?”朱济世随口一问。
“总有四五千万……斤吧。”刘鹏心说吨是洋人的算法,咱中国是用斤的,这样听起来比较多!
两四五万斤大致等于两千五百万公斤,折成两万五千公吨,如果折算成英吨还要更少一些。
“贝色麦先生,现在开钢铁厂的门槛高不高,一家年产10万吨钢的炼钢厂大概需要多少投资?”
“10万吨钢!不可能。”贝色麦心道:“这个朱爵士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个反射式炼铁炉平均每天也就能出四五十吨,考虑到设备维护检修的因素,一年出铁一万三四千吨就是极限了,可这只是熟铁不是钢啊!炼钢用的是坩埚法,得用石墨黏土做成坩埚,将铁块放在坩埚里面再放到坩埚炉里面加热,就像烤蛋糕一样,这种炼钢法的产量极小,成本高,所以这个钢材可精贵着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年产10万吨?”
听了贝色麦一番解释,朱济世这才恍然大悟,原料欧洲人的钢铁工业也没起步呢。他站起身拍拍贝色麦宽厚的肩膀,笑道:“贝色麦先生,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将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我决定要在香港投资一家钢铁厂,你来做总经理,三年之内,我要10万吨熟铁产的年产能,能不能做到?大概需要多少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