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吗?”
刘鹏苦笑,“怡和洋行欠了怡和行92万两白银的货款,想要收回来怕是不易。”
“有凭据吗?”
“有渣甸先生亲笔的欠条。”刘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赊账借款的合同,双手递给朱济世。
朱济世一看,原来渣甸在离开广州前向怡和行赊了十几船茶叶、丝绸运回欧洲。同时将一批价值超过90万两白银的鸦片交给怡和行代为出手,合同上面言明,如果鸦片被清政府没收,损失由怡和洋行负责承担。
“鸦片被没收了?”朱济世问道。
“没错,存放在广州的洋行鸦片都被林大人没收了,不过后来由咱们十三行出了六百多万两赔偿了洋商损失,渣甸的怡和洋行也拿到钱了。”
“那么收账为什么会有困难?英国是有法律的,你有借款合同为凭,回头我帮你联络个律师,这官司准保能赢。”
刘鹏皱眉道:“可是渣甸先生说清朝政府并未没收自己存放在怡和行的鸦片,而是购买……用五斤茶叶买一箱鸦片!所以是我们把鸦片低价出售,同怡和洋行无关,后来朝廷的赔款也同我们和怡和洋行的交易无关……”
“这样啊,”朱济世想了想,说道:“这债讨不还没有关系吧?”
刘鹏笑道:“其实行主也没有指望都讨还,毕竟这笔款子在英伦、在广州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哦,怎么说?”朱济世感兴趣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现在的海上贸易其实是个循环,英国人先是把本国的纺织品输往印度,再将印度的鸦片输往中国,再从中国把茶叶、生丝等输往英国。这个大三角贸易的获利是极为丰厚的。如果一路上船只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起码就是几倍的利润。所以渣甸先生如果肯在英伦给我们7万到8万英镑,咱们就在英伦雇船买货一路贩运回去,就足够赚回90万两银子了。”
“有那么多!”朱济世吸了口气,心说:“90万两银子就是30万英镑!扣掉8万英镑的本钱就有22万英镑的利润!自己的英雄制药一年也未必能赚到这个数字!”
“理论上是有的,不过海贸的风险极大,遇到风浪就是船毁人亡,遇上海盗的话就得看运气了。而且从英伦往中国的航线素来是由同东印度公司有关系的几家英国贸易行垄断的,因为其中利润最大的就是将东印度公司的鸦片输往广州。咱们偶尔走一下,或许还能找到货源,实在不行可以用土耳其的鸦片冒充东印度公司的鸦片,如果要长期经营,恐怕……”
朱济世看着刘鹏,忽然问道:“慕文,你们怡和行是不是想涉足海贸?”
刘鹏摇摇头,“只此一次罢了,海贸的生意是违法朝廷禁令的……”
“违反禁令?现在不早就国门洞开了吗?”
刘鹏苦笑,“人家洋人是可以进来,可是咱们出去还是违禁的,只是人员进出朝廷也管不了,但是要购置海船可就是两码事情了,毕竟海船上面多是有武装的,而且比水师战船只强不弱。”
“那海贸的银子好赚吗?如果不走印度、英国航线,还有什么航线好走?”
“走南洋的航线,可以一直延伸到英夷的殖民地澳大利亚。”
“输出什么?”
“猪仔。”
“卖猪?”朱济世愣了愣。旁边的韩四却插话道:“主公,不是卖猪,是卖人!”
“卖猪仔!”朱济世点点头,想起确有这么回事了。他自己就是广东人,在他原来的老家是有很多侨眷的,他自己也有远房亲戚在南洋,都是卖猪仔卖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