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复杂,看样子只能等了。无奈的找了张椅子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那胡李二鬼闲聊天,两个鬼差在地府当差皆已数百年,各种狐妖鬼怪之事知甚多,任松虽然听的有趣,却总觉的有件什么事儿不对。
又听他们聊了一阵,那李能又把话题扯到了借魂咒上,二鬼皆破口大骂那姓郭的判官,本来此事他的干系不轻,谁知宋大人来了之后,这混蛋上拦下挡居然把责任推了个干净……
任松一旁听着,突然心中一动,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记得自己在道州城隍司的时候,那郭判官啥也没交待,就一阵风把自己吹到了东平县,还说什么助阴风一阵,其实摆明了就是把自己往王土地那里送嘛!
按现在的情形看,就算自己真的回了洛中,啥也不懂就往尸身上一趟,结果只能变成不死不活的植物人。看来这姓郭的早就在算计他,任松越想越怒,当下也跟着胡、李二人大骂了几句。经过这事儿,三人的关系似乎又融洽了不少,任松话也略多了些,问东问西,倒了学了不少驱鬼退狐,降妖捉怪的“鬼”办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听“扑!”的一声轻响,整个城隍庙突然灯光大亮,将坑底办公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任松抬头看了半天,也没瞅见是什么灯在发光,倒觉得和阳间白天的自然光有些相似。
旁边正在一旁大侃自己一人独斗三只狐妖的李能抬头看眼天却道:“已经是晚上啦,怎么还没人回来?”他只盼着早些将任松的魂魄归位,好去寻那乱施借魂咒的妖人,不由心头也有些着急。
一旁的偏胡歪着脑袋东张西望了一阵,脸上的黑雾全都皱起了疙瘩,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天庭哪位大人下来了,看来定是品级不低,所以这里的城隍才不敢待慢。”
旁边的李能闻言却跳了起来,扭头看着偏胡说道:“要不咱们上去看看吧!”说罢跳起拉着偏胡就往上走,任松见了正想也跟上去,不料却却被那李能一把按住,却听偏胡说道:“任小弟,你且在这做一会儿,莫要乱跑,城隍庙里关压的多是恶灵凶鬼,没有公职在身的魂灵最好不要乱转,沾染上戾气可就麻烦了!”
其实他两是怕这小子跟来,万一再与前面的牛首真君照面,若真问起原由,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当下任松见他这么说,只得应了,那偏胡才和李能一道儿向前面大院走去。
任松在坑底又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二人回来,亮如白昼的办公区空荡荡的,连四周坑壁上的阁楼里都空无一人,他越等越是觉得不奈,索性站起来在办公区里绕了几圈,见那两个依然没回来,便径自踏上左边的楼梯。
等到最顶层的时候,发现上空的黑雾早已经消散,等他看清头顶的景象时,才明白原来这城隍庙却是在自家住的大院下面。他此时所站位置的头顶,却正是自家院子的中院,虽然任松家住在前院,可这中院倒也常来玩耍,自然十分熟悉。
又仔细观察了一会,任松终于明白这城隍庙为什么象上面院子的倒影,原来全是头朝下修的,怪不得自己刚进门的时候,总觉得这阁楼样子有古怪。
正心中大感有趣的任松无意中往楼梯瞅了一眼,顿时让满心盼望回家的怂货欣喜若狂,却见那顶层的楼梯不知为何又向上长出一段来,与顶上那中院阁楼正好相连。
任松试探性的抬腿向上方走去,没走几步,便觉得脑袋撞在了一层布上,伸手往上按去,指尖所触光滑细腻,不象是布倒更象是一层皮!
那皮质甚是松软,此时被他用手一顶,顿时凹陷一块,任松抬头看去,上面却什么也没有,可以清晰的看见中间院子的阁楼,虽然已是天黑,可院中的景象却异常清晰,不少人家的窗户中洒下灯光,举目向天,夜空也不似往日那般黑暗,整体呈现深蓝色。满天繁星闪烁,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阻挡的皮子。
可是指尖的触感告诉他,头顶确实有什么挡着,看来这皮子是透明的,任松目测了一下这皮质层的高度,随即恍然大悟,挡住自己的是……地面。
“开什么玩笑!”任松心中嘀咕了一句,伸一根手指在那皮子上用力一挤,“扑”的一声响,却将那皮质层顿时被他戳了个窟窿,心中一动,这怂货伸出双手奋力一扯,“刺啦!”那地面顿时被他扯出了一个大口子。
三步并作两步,任松毫不迟疑的从那口子里钻了出来,就在他双脚刚踩在那宛如皮质一样地面上时,地下城隍庙的景象瞬间消失,脚下再次变成了水泥地面,只是却依然给他松软的感觉,好象用力一踏就会掉下去一样。
眼见地下城隍庙消失不见,任松多少有些惊慌,回头向那楼梯看去,当看到那黑洞洞的楼梯口时,总算松了口气。当下也不迟疑直奔前院跑去,至少要赶在胡、李两个鬼差回来前,到家里看一眼,也不知母亲和妹妹回来了没有。
也不知为什么,原本坚实的水泥地面此时变的如此松软,任松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跑到了前院左边的楼梯口,以前这里一到晚上就黑洞洞的,让人心里发毛,由其楼上那几个合租的打工妹,常常因为这个事儿和房东吵架。
可他此时站在这里,却丝毫没有任何黑暗的感觉,就算是白天也看的没有如此清晰,回头再看看院中恍如白昼的夜晚,任松终于恍然,好象……自己早就有夜视力了。记得昨天赶到道州城隍庙时,已是凌晨四点,却依然能清晰看清那牌坊上的字,只是当时心神恍惚,压根儿没有注意这一点。
“这算什么?做鬼的福利么?”任松心中自嘲的问道。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会,他最终还是往楼上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