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曹小姐身后是否有人提点,言语行事滴水不漏,巧妙至极,竟无半分错处,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当真生了副玲珑心思。”
陈妤在慕凌芷耳边悄声说着话,看样子,她也瞧出了曹芝兰的这番苦心经营。
“只许妤姐姐聪颖过人,就不许旁人秀外慧中了?若论年岁,妤姐姐还不及这位曹姐姐年长,却也是七窍玲珑、面面俱到,又该作何讲?”
慕凌芷会这么问,当然不是对陈妤有所不满,但对于曹芝兰的千伶百俐,她却也并未太过惊奇。
这世上愚笨之人数之不尽,聪明人亦是多不胜数,没什么可感慨和猜忌的,只要不与她为敌,她又何必去拆穿呢?
她之所以会有刚才那番推演,也不过是无聊所致,勉强可以将其称为相面之术带来的职业病。
“凌芷说起话来还真是坦诚得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也罢,总归是要习惯的。”
陈妤对慕凌芷越来越感到无奈,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却又是那么的实诚,直叫人矛盾不已、后知后觉。
之后又有几人上台,有了曹芝兰做对比,其余人自是不遗余力,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可惜结果也只是差强人意,毫无惊艳之处。
慕凌湘能忍到现在,已经让慕凌芷感到有些意外了,毕竟,她一向不是个擅长韬光养晦、蓄势待发的保守派。
“既是在慕府,岂有主人家不登台的道理?慕家三位小姐个个才情了得,我们可是早有耳闻,惟愿今日能见识一番。”
“听闻慕大小姐自幼习琴,又曾得名师点拨,琴技造诣颇高,城中无人能出其右,想来必定是不同凡响,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得一曲?”
说话的是工部侍郎裴元成裴大人家的庶出小姐裴馨儿,许是因为同为庶女,她和慕凌湘还算能说得上几句话。
旁人或许不晓得,但慕凌芷一看是裴馨儿起的头,就知道慕凌湘到底还是坐不住了。
“这......凌沅琴艺不佳,方才回房取琴时又不慎被琴弦划伤了手指,今日恐怕要辜负诸位的厚望了。”
说着慕凌沅便摊开了自己的右手,只见其食指指腹上果然有一道血口,因事多繁忙,直至现在她都还未来得及包扎。
“如此,委实可惜,只是,慕府上下奴仆众多,何须慕大小姐亲自取琴?莫不是慕大小姐不肯献技,故而有意推脱?”
裴馨儿说话的口气与慕凌湘如出一辙,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裴妹妹有所不知,那把古琴乃当年尊师所赠,极为贵重,凌沅担心下人粗手笨脚,损坏了琴身,这才亲拿亲放。”
“今日本是想以此琴弹奏一曲,为诸位姐妹助兴,不想匆忙之间竟划伤了手指,实非我愿。”
慕凌沅轻声细语地解释着,事实上,如果不是她在取琴时,慕凌湘的贴身丫鬟海棠突然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里,她也不会一时失神,划伤手指。
现在想来,这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了,不由得让慕凌沅有些怀疑自己是被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