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特拼尽全力才赶在大门闭合前挤进监工生活区。刚刚取得暂时性的安全,他立即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揪住克拉夫特的衣领,力气大得快要把这位胆小的领主提起来。“你他妈在想什么?那帮下贱的奴隶居然实施了准备如此充分的暴动!”谢尔特叫骂着,克拉夫特则吓得缩起脖子颤抖。
“大人,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克拉夫特颤颤巍巍地解释着。
“你当然不知道!你这种蠢货怎么可能事先知道!”谢尔特把克拉夫特扔在地上,任由他瘫倒在木头箱子中间。“瑞文!铁处女号还要多久才能开火?”谢尔特喊着。
“这不一定,船得想办法开进海湾。”从瞭望塔上跳下来的瑞文答道,“我们还是想想自己的安全吧!收到红色信号的船只会进行无差别打击,我们得找个矿洞或者地下室躲起来。”
谢尔特像对待奴隶一般猛踢了克拉夫特两脚,朝他吼道:“该死的!哪有矿洞或者地下室?混蛋,快点告诉我哪有那些破玩意!”
克拉夫特却痛苦地摇起头,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甩掉什么萦绕在他脑海的干扰。眼见克拉夫特指望不上,谢尔特叫上瑞文和自己的卫队向监工生活区深处开拔。这块地方就像座小城,各种设施应有尽有,谢尔特觉得哪怕是撞运气,也一定能找到个至少能容下他自己的地下室。
“大人!这有向下的楼梯!”搜索了良久,终于有个士兵站在一间酒馆的吧台处朝外喊着。在吧台的后面,谢尔特看到黑洞洞的通道向下回转盘旋。虽然本能告诉他这下面不是个好去处,可外面轰鸣的炮火容不得他犹豫不决,让他只能硬着头皮摸黑走下去。瑞文和两名铁处女号的水手刚刚进入通道,酒馆就被不长眼的炮弹打了个稀烂,十几名没来得及进入通道的士兵顷刻间被着火的木梁埋葬,丢了性命。
侥幸活下来的四个人在谢尔特的带领下摸索着前行。其实连谢尔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继续走下去——他们早就脱离炮火的打击范围了。但黑暗中仿佛弥漫着不安的低语,勾动着谢尔特的好奇心,让他不知疲倦、无所畏惧地向黑暗的最深处靠近。
最后,四个人来到了一块宽敞的地下广场。这里灯火通明,八根立柱支撑起的石头拱顶离地面足有八、九码高,四周的石壁上胡乱地涂鸦着诡异的符号。在广场中间,地面上用暗红色的痕迹绘制出规模庞大且极度复杂的魔法阵,一位从头到脚裹在黑色斗篷中男子低着头,面向众人进入广场的通道。谢尔特无法看清男子的面容——它的上半部分完全被低过额头的兜帽遮住了,只露出嘴唇和微收的下巴——但他能隐约感觉到,男子在微笑,邪恶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