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坐在餐桌上位的弗雷轻拍手掌,竖琴手立刻停止演奏。“很高兴今日能与诸位战友,咳......以及曾经的对手一同庆祝伟大的胜利。”弗雷说道。他眯起眼扫视“特别宾客”,狡黠地笑着,意味深长。“不过在我们共进晚餐之前,有些事情必须先行确认。”
米洛卡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轻声敲打高背椅的扶手。除了弗雷,没人注意到他紧张得有汗水从两鬓滑落。但即使洞察力如弗雷一般,也无法看透他内心所想。
偷袭班森是对的么?弗雷是对的么?我又是对的么?寇迪拉、阿莱斯特、韦纳尔,甚至尤安和索兰亚,到底哪一方才是正确的?从袭杀班森之后,米洛卡就一直被这些问题困扰着,让他此刻完全无心聆听弗雷在说些什么。在他脑海盘旋不去的那些名字,每一个都像是属于刚直不阿的英雄,但每一个名字的主人也都曾手染鲜血。他们用看似无可指责的理由支持着自己所行之事,尽管被站在对立面的“高尚者”批评的体无完肤,他们仍坚定不移,最后只好用武力了结纷争。米洛卡曾天真地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卷入如此复杂的涡流,没想到这么快就身不由己。
“尊敬的黑胡子、灰伯劳以及霜脉兄弟,我知道你们与叛军只是雇佣关系,并非有心抗击帝国。如果你们愿意,我作为冰息堡公爵,希望能代表帝国和你们订立新的契约。当然,帝国不仅比渺小的叛军富裕,更比他们慷慨。”
蒂奇放下不离手的酒杯豪爽地笑起来,编成小辫子的络腮胡子上还挂着啤酒沫子。“我的水手们只为金币和娘们儿打仗,谁给的钱多,他们就为谁卖命。不过我可得提醒你,雇我们的佣金可不低。”蒂奇挑动着眉毛说道,然后又拿起酒杯开始畅饮。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南方佬正儿八经地管我们叫霜脉,就冲这个,我不反感跟你打交道。”奥拉瓦尔德附和道,奥斯弗里德也痛快地点点头。
特别宾客中只有辛西娅一直沉默不语,当弗雷象征性地咳嗽两声以提醒她,她颓靡地从牙缝里挤出八个字——“我会带我的人回家。”
弗雷当然不介意放辛西娅一行回到南蛮子的土地上去打家劫舍,事实上即使辛西娅从冰息堡争夺战中死里逃生,弗雷也不在乎她是否继续为叛军效力,毕竟所谓的“我和我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有两下子——仅仅是有两下子而已——的女人,和七个不成气候的矮个子。
“乐意遵从你的意愿,女士。——很高兴能和各位达成共识,现在我要说另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弗雷兴奋地站起身,示意侍从取来两柄长剑。“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士兵——就是我身边这位——从战争打响之际就为帝国做出了杰出贡献,他不仅协助我成功逃出地牢,还在决斗中一举斩杀了上届雪境比武会的冠军班森·布莱克曼。为了保护我,他在紧要关头奉献出自己的生命。雪境人民将永远感激他,并铭记‘米洛卡’这个名字。”